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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
我读书一样的翻阅着
你的身体还有思想
逐字逐句逐页
忽然有一天
你转过身去
书架上从此就空了
任凭它如同记忆
落满灰尘
孤单
我看着你走的
和天上的月亮一起
而我
却没有送你
只是低头
踢着石子
一颗颗
踢进水里
把自己的影子
和月亮
一起击碎
平安夜前的最后九个苹果
最后的九个苹果
是孩子叨念了许久的玩具
或者是病卧在床的老婆
一双新的布棉鞋
最后的九个苹果
期待飞雪里能伸出一只温暖的手
把男子的这两个愿望一同拾起
男子伸长了叫卖的声音
吸引着街口仅有的一位路人
孩子的眼睛
一直盯着对面橱窗里的玩偶
因为他觉得那个玩偶
应该是妈妈说过的
送神秘礼物的
圣诞老人
男人吆喝着最后的九个苹果
嘶哑而且焦灼
有那么一天
第一次躺在干净的床上
身体压着苍白的纸张
手里攥一只笔
想画点什么
却已经没有了想象
我就是这样的死亡
来不及将生前的自己
画在纸上
我就已经死亡
如果可以轮回
一定还是这样
没有留恋
即使是那张
铺满孤单的床
也许很多年后
我会回来探望
那些锈迹斑斑的日子
也学娘的腔调
唤一声
自己的乳名
雨
灰暗的街
和着你灰暗的笑
一点都不明媚
夜晚的天空一样
迎来了我
还有一场雨
你的笑里全是悲伤
没有打开雨伞的行人
和你一样木衲
只是眼睛里比你多了些
已经掩盖过的慌张
你的笑和眉毛的抖动一起
爽朗
学着男人或者远比男人的笑还要夸张
没人在背后指点你是酒街上的弥虹
只有你自己
拿自己的手指在戳
自己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