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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周天星盘腿坐在床上,五心朝天,闭目打坐。
正是盛夏时节,房间里既没有电风扇,也没有开空调,反而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上了,但他的体表温度并没有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一点也不觉得屋子里闷热。事实上,自从踏入炼神期后,他就再也不需顾忌天气冷热了,就算大冬天光着屁股在外面跑、或者大夏天把自己关在蒸笼里也没问题,只因体内生生不息的真元就象一个自动调温器,令他的体温每时每刻都处于最舒适的状态。
这些天他一直都很用功,每天都是还没等到天黑就把自己关进卧室,还以工作忙要早起为由,嘱咐姚春芳不要打扰他休息,只因他最近在精修心卦。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之所以称之为“精修”并不是说周天星从前就没有好好修练,那只不过是因为,从前他的修为还没有达到现在的层次,所以只能象看电影一样窥探别人的过往经历,这在高层次的修卦人(如江玉郎)看来,简直如同儿戏。真正的心卦,心念一动,便知过去未来,因缘、祸福、前程、命运,一切尽在掌握,现在的周天星,已经初步具备了登堂入室的资本。
原本,如果按正常进度,他至少要十年以后才能达到这个层次,谁知机缘巧合之下,他先是在法国吸收了斯黛拉的几乎全部精神力,极大巩固了道心,最近又在无意中救了金龙渊一命,不但立刻获得了巨量功德,而且从此得了一台自动功德机,以至于这些天他时不时感到,根本没做什么事,自身功德都在断断续续地增长,虽然每次涨幅都不是很明显,但积少成多。堆沙成塔,时间长了,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能经常收到一些由从前结下的因果而衍生出的功德,所谓因果。其实就是指前因后果,比如在大王乡投资办的家具厂,就因为刺激了当地经济、解决了一些农村剩余劳动力,就能时不时得到一些功德,再比如救下了胡小斌,得到的也是善果,只要胡小斌今后多行善不作恶,他同样能从中分红,也正是基于这个考虑。他才要把胡家姐弟置于自己控制下,才感觉比较安心。
当然,他也做过一些损功德的事,比如帮助邱本初升官。但与此同时,他又在帮助周国辉和韩士成升官,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功大于过。至少邱本初虽然是个贪官,但还不属于那种大奸大恶之徒,所以这件事基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总之,如今的周天星,终于可以摆脱从前那种看电影式地修行方式,进入一个全新领域了。
周天星今天的状态本来并不好,刚坐下不久。就觉绮念丛生。各种异象纷至沓来,好容易收摄住心神。调匀了呼吸,偏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该死的蚊子,在房间里嗡嗡叫着上下乱飞,如同一架微型轰炸机,搅得他心神不宁,而且处境十分尴尬。如果他跑去打蚊子,那此前做了半天的功课就全部白废了,打完蚊子后还得重新来过,但要是放任不管,他又不甘心被一个畜牲白咬几口。
人急智生,周天星索性平下心气,用心体察那蚊子的方位,他地直觉本就远常人,再加这一用心,立见奇效。仿佛从识海中伸出一个无形的触角,紧紧尾随着那蚊子的飞行轨迹,不多时就跟上了它的运动节奏,无论它如何上下舞动,总能牢牢锁定住这只高飞行中的生物。
渐渐地,周天星仿佛看到了它上下翻动的翅膀。
是的,这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妙感觉,周天星的确“看”到了它,但不是用眼睛,而是比眼睛更直接、更客观地意识。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在他识海深处,异常清晰地倒映出了一只蚊子的原形,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或者电影中的定格画面,就这样悬停在那里,却依然保持着凌空飞舞地姿势。
不知不觉,周天星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到了这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中了,心中无喜无悲,无惊无惧,和平宁静,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只蚊子,最后,连蚊子也消失了,整个意识,陷入了无边地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地识海又渐渐亮了起来。
便如经历了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了第一线阳光,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这一刻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勉强要找一个词的话,大概只能是-重生。
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原本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突然间就见到了光明。
周天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的眼睛依然闭着,屋子里也没有开灯,但他却见到了光,而这光,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物理光线,而是一种只能用意识去感知地“光”当然,以上只是一种形象地比喻,在修道界,这种现象被称之为“神念”
所谓“神念”其实并不神秘,不止修道人,普通人也有,只是俗世间一般称之为“直觉”前文多次提及,周天星的直觉很强,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神念凝聚地外在体现。简单地说“直觉”就是“神念”的原始状态,就如一块铁锭,虽然也可以用来砸人,但总不如磨成锋利的刀剑再去砍人来得实用。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神念”虽然在修道界是个耳熟能详的名词,但并不象一些玄幻小说中写得那样属于人手一件的初级技能。相反,在真实的修道界中,能凝炼出“神念”的万中无一,一般情况下,至少需要达到返虚期才有可能,就算天机宗这种以卦入道的特殊门派,通常情况下也要到炼神后期才能凝出“神念”象周天星这样的,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顺便说一句,西方教廷的所谓精神攻击,本质上其实是一种野蛮的精神力渲泻。虽然可以用来伤人,但一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了,和自残差不多,所以教廷的魔法师一般都很短命,很少有活得过四十岁的。而道家的“神念”一旦练成,就是可放可收地,而且完全没有损耗,同时还有许多妙用,因此两者在境界上可谓天壤之别。
次拥有这种传说中的神通,自然是要好好试一试的,欣喜之余,周天星毫不犹豫地放出了一缕神念,悄悄向四周伸展开去。
下一刻。无数影像纷至沓来。
周天星先看到的,是睡在隔壁房间的姚春芳,她地房间里虽然没有亮灯,但纯以精神力为介质的神念从来不需要光线。自然对房内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就连姚春芳轻微的鼾声也实时传递了回来。
刚开始时,由于对神念的性质还不熟悉。周天星还沿用着日常生活中的老习惯。让神念从门缝中穿进穿出,甚至有一次在卫生间里打转时,还一不小心掉进了马桶里,虽然这对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并没有丝毫损伤,但总觉得十分恶心,同时为了防止下次再出现这样尴尬的意外,更加一心一意地练起了操控技巧。
反复试练多次后。周天星才又现了一个操作上的错误。神念这玩意,根本不受任何物理存在地影响。比如说面前有堵墙,直接穿过去就是,不管那是纸糊的还是混凝土结构的,都和空气一样,完全不受阻碍。
指挥着神念在自己家里玩了一会后,周天星天生的恶趣味就又上来了,很不道德地又把触角延伸到了别人家,却好死不死地遇上了一副活春宫,两个白骨精在床上打架,仔细一瞧,居然两个都是女地,正是他家的隔壁邻居,两个合租了一套房的不知道是干什么地女人。
“嗨!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我还以为我地趣味已经很低下了,没想到隔壁就住着这么一对,哦,当然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两个男人滚在一起乱搞强吧。”周天星现在心情极佳,完全没有一丝窥人**的负罪感(事实上从来就没有过),得意洋洋地哼着小调,一边兴致盎然地偷看,同时还不忘点评几句:“嗯,这个动作难度好高,不错,有创意,下回跟瑶瑶试试,不行,还是算了吧,多半会被她一脚踢下床的。”
看了一会活春宫,起初还兴致挺高,以为捡到宝了,但呆了十来分钟后,见她们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个动作,就感到无聊了,于是又溜达到了另一个人家。
谁知这回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原来竟被他刚才的话不幸言中,这家居然是两个男“同志”也是搂在床上干那调调。
“我x!这楼里怎么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周天星无比郁闷地逃出了那家,心有余悸之下,一时间再也不敢往人家家里乱闯了,便索性溜出小区,来到了大街上。可是,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哪有什么人,只偶尔有些车辆经过而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周天星又郁闷了,本以为炼成了“神念”从此以后就可以过上幸福地偷窥生活,没想到出师不利,看到地都是些既无聊又恶心的东西。
“唉!真没劲,好歹也要让我地第一次看到点好东西,才有纪念意义啊,算了,还是找个熟人看看吧,让我想想,看什么好呢”
第一个映入周天星脑海的,就是林水瑶,不过仔细想想,没来由地跑去偷窥自己的女朋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光想想都觉得亏心,于是努力打消了这个不良念头,然而细细想来,却又现,他所认识的人里,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看的,难道去偷看邱本初洗澡,或者去偷看周义睡觉,有意思么?
说实话,周天星倒是挺想去偷看一下慕容飞,可惜人家身在美国,他新炼成的神念还达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最多只能在本城转转,而且随着距离的拉长,所感应到的信息也变得越模糊,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神念虽然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毕竟还是要靠精神力来维持,而且距离越长,或者使用时间越长,人就会感觉越疲劳,不过好好睡一觉就能补回来,同时这也是一种增强巩固道心的绝妙法门,只要勤加修练,对提升精神力大有裨益。
当然,神游物外这种雅俗共赏的乐事,也不是全无代价的,每一次神念外放都需消耗少量功德,尤其是窥人**时,所耗费的功德会更大些,不过相对于能得到的好处,这点小小的牺牲还是微不足道的。
琢磨一阵后,周天星突然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一个最理想的偷窥对象。所谓富贵不还乡,便如锦衣夜行。炼成了神念,若不去师父江玉郎那儿显摆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些天的辛苦修炼。
他现在的心态,就象一个刚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要是得不到老师的表扬,那是会相当郁闷的谁知心念方动,识海中就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外界的信息。
“天星,恭喜你终于凝成了神念。呵呵!吓了你一跳吧,不用紧张,这是本门的千里传音之术,你现在已经有资格修习了,还有一些我从前懒得费口舌传授的东西,现在都用太虚灌顶之法一并传你,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单独修炼了,不需要再来麻烦我老人家了。”
下一刻,又一股比之前庞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海量信息涌入他识海深处。毫无悬念,这些信息的源头正是他的师父江玉郎。而最神奇的是,这些信息一进入周天星识海,就象江河入海般,直接融进了他的记忆,牢牢印入识海,便似日常生活中用电脑拷贝数据,既方便又快捷。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令周天星的全部心神瞬间就沉浸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