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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做完菜，把菜全放在厨房案板上，摆好。
“摆这么整齐干啥？”王悦对这个小江湖郎中，充满了好奇。
“有没有香呀？敬灶王爷，我师傅。”
“印度坛香行不行？”
“我师傅是不讲究这些的，把香点上，把他唤醒就行。”
“小伙子呀，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太进门来问。
“我哥发神精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他说敬灶王爷。”小荷一旁回答。
“是要敬。外国人餐前要感谢他们的主赐给食物，还阿门来着，我们中国人，也要敬我们的菩萨。”老太太赞同。
“那也得在客厅大堂上敬呀！”王悦一边点香一边说。
“我师傅是管厨事的，他的天地就在厨房。”
何山接过三柱香，朝着案台上的菜拜了三拜。
“别拜了，别拜了，有好吃的就行。”
灶王爷立即显现，坐在案边吃了起来。
“嗯，把为师的话没有当耳旁风，记得做饭，第一个叫我吃。”
灶王爷大朵快颐。
“师傅呀，这是我出师以来做的第一顿饭。做得好呢，您老就点个赞。做得不好呢，您老就吐个槽。”
何山心心念念。
“你以为灶王爷在人间呀？他点赞你收得到吗？”王悦说。
“为什么收不到？”小何问。
“因为天堂没有WIFI，我们收不到信号。”
“不错！不错！得了我老吃货的真传，还发扬光大了！莫说，加了药王的草药料，这个味道是不同。”灶王爷一边吃，一边赞道。
看何山没反应，明白了，现在是不是一个世界，人家听不见，看不着。灶王爷用手拂了拂香，升腾的轻烟便打起了转。
“你们看这个烟，师傅他老人家肯定表扬我了！”何山说道。
“臭美，好不好吃，还两说呢！”小荷贬损道。
“丫头，端菜，开饭。”
两个美女将菜全部端上了桌。
何山将几个菜的位置挪了挪，满意后，才解去围裙。
“荤素搭配，色彩斑斓，琳琅满目，太美了，我拍个照先，发到朋友圈，晒一晒！”
王悦拿出手机，对着菜，先来了个满照，接着一一来个细照，再用相片盒子来个组图，满意后发了出去。
“这么多菜，得来点酒。我去把珍藏了二十年的酒拿出来。”老太太大病刚愈，兴致匆匆。
“哥呀，你做这么一大桌子菜，四个怎么吃得完？”小荷看着犯了难。
“呵，看到护士长买了这么食材，一时兴起，全给做了。”何山不好意思。
“哥呀，平常也只见你炒一两个家常小菜，没见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哪？”
“平常不是要上班，没功夫吗？哥不仅会做菜，还会酿酒，还会做衣服，还会……总之，你老哥有能耐去了。”
“吹，你就使劲地吹！”
“悦悦，到厨房里把菜刀拿来！”老太太拿出一瓶茅台，瓶身陈旧，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干什么呀？”王悦将菜刀递了过去。
只见老太太一手将酒瓶拿起，一手拿菜刀，用刀背轻轻一敲，一声清脆声响，酒瓶颈应声落地。
“术业有专攻，老太太当了一辈子护士，练就了一手敲药瓶的绝活。”王悦看着何山兄妹惊得目瞪口呆，解释道。
“看到没，没瓶盖了，这瓶酒今天我们要干了。”老太太得意地说。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何山手机响了。
“谁呀？”接通后，何山问。
“师傅，我是蓝彼得呀。”洋腔洋调响起。
“有什么事？”
“您摊上大事了！”
“怎么回事？”
“我们家小姐醒了，要找你算帐！”
“算什么帐？”
“说你把她腿治瘸了。”
“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让她来就好了！”
“您在那里？”
“在王悦护士长家。”说完，挂断电话。
尼玛，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丫头，救了她命，不感谢不说，还要来算帐！
哦，不对，是收了诊金的，两千万，外加一栋别墅！
王悦拿了四个塑料杯子，每人倒了半杯。
酒香扑鼻，浓郁醇厚，不愧是国酒。
“酒肯定是好酒，可不知你这菜做得怎样？”老太太抿了一口酒，拿着筷子开夹。
“小荷，你干什么？不许喝！”何山看妹妹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制止道。
“为什么不许我喝呀？”
“病还没好呢！”
“这么香的酒，我就喝。”
“敢顶嘴，找打！”何山举起筷子，作欲打状。
“喝，别怕。有你哥这个郎中在，只管喝。”王悦微笑地看了何山一眼，怂恿道。
“你打也要喝！”小荷又喝了一口，脸蛋立刻变得红扑扑起来。
“喝！喝！”何山看管不住小妹，也再不管了。
“嗯，味道不错。丫头呃，我替你找的男人不错，你有口福了！”老太太吃了一口清炒茄子，又尝了一块清蒸团鱼，说道。
“嗯，菜好看不说，味道真的不错。”王悦张着樱桃小嘴，尝了一根余香肉丝，细细品了品，也赞道。
“你们还是尝尝红烧肉吧，看起来油光水滑，其实不腻的。”何山夹了一筷子，放到老太太的碗中，又夹了一筷子，放到王悦碗中。
“我的呢？”小荷伸过碗。
“去，你没长手呀？”
“有了嫂子就忘了妹！”
“你再胡说八道！”何山又举起筷子。
“有了丈母娘就忘了妹！”
“嘿，死过一回，你长能耐了呀？”何山高高举起筷子。
“在我家，敢打？姑娘，接着说，接着说。”
“说什么呀？”
“有了丈母娘这一句，我爱听。”老太太满面笑容。
“何医生，别介意呀！我妈大病初愈，就让她乐呵乐呵。”
“介意什么呀，终于有一个丈母娘，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爱听。”
正吃的高兴，只见一个穿病号服的姑娘带着三个人闯了进来。
不是别人，来者肖月。身后是蓝眼睛蓝彼得，肖总肖海山，还有一个穿护士服的姑娘，是吕玉璐。
“你是何山？”肖月气势汹汹问道。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是。”何山夹了一块红烧肉，一边吃一边回答。
“你是个屁神医呀？把本姑娘治成个瘸子！”
“怎么说话呢？难道把你救活了，还错了？”
“就是错了。瘸着腿，屁股翘上了天，难看死了，我今后还嫁得出去？再有，这腿一只长，一只短，赛车也不能玩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只管治病救人，嫁不嫁了人，玩不玩了车，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不把姑奶奶还原，就把你也打废。”肖月话还没有说完，一拳就挟着风带着雨打了过来。
何山眼疾手快，将夹着的红烧肉顺势送了过去，塞到了肖月嘴中。“这个可不能怪我，你爸爸当时只要我救命，没让我全部还原。”
看着肖海山站在身后不帮忙制止，何山就来气，来了个祸水东移。
“嗯，好吃！再来一块！”
肖月手还在人家胸前，被攥着，忘了收回。
何山也不客气，又夹起一大块肥肉，塞到她嘴里。
“我让你吃，吃死你！”
“老肖，快点上来呀，小心吃完了！”肖月再吞一块后忙喊。
“小祖宗呃，这不是咱家，人家还没有邀请咱呢！”肖海山难为情地回答。
“小姐，吃胖肉是要长膘膘的，人要是成了肥猪猪，很难看的。”蓝彼得是私人医生，很尽责，连忙制止。
“都一个瘸子了，还好看个屁呀！吃，吃个够！”肖月大大咧咧。
“妈，这位是我们湖城市的大富豪，湖城房地产集团公司肖海山董事长。这位小姐是他女儿，也是我的患者。肖总很大气的，一出手，就给我四百万奖金。”
王悦向老太太介绍突入其来的人。
“这个洋帅哥是肖小姐私人医生。”
“哦，快快快请，入坐。”
反正女儿已经丢人现眼了，肖海山也不客气，坐了上来。
蓝彼得很少有机会参加中国人的家宴，见到一圈子人都围在一起，也很兴奋。
“哇，这个菜做得太标的佛了，这个味道太美味了！”
蓝彼得笨手笨脚地拿起筷子，不好容易夹起一根小白菜，吃了一口，便惊呼起来。
何山看他呆笨样，操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到了他阔嘴里。
“我强烈抗议，这样是不卫生的。”
咕咚，一块肉到肚。
“虽然不卫生，但我喜欢。师傅，你利索，再给夹一块！”
呵，这洋鬼子吃上瘾了。
“菜这么好，怎么少得了酒？”肖海山吃了几口菜后，拿过何山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哎——你们父女俩怎都一个德性呀？”何山不满地翻了翻白眼。
“对呀，如果再来一杯中国烈酒，那就够劲了！”洋鬼子也附合。
“呵，呵，没想到有这么多贵客到，没准备好，悦悦，快去买几瓶好酒来！”
“老姐姐，你别忙，我打个电话，让司机送来。”肖海山连忙制止。
“也不能坐着干等呀，我去车上拿点自酿的酒来，将就喝！”何山起身，出了门。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只大塑料酒壶，里面有大半壶散装粮食酒，是花三十元在酒肆里买的。喝了十几回，估计里面还有十来斤样子。受了委屈，不高兴了，与李桂芳吵架了，偷着喝几口，解解愁。
刚才回出租屋，趁妹妹不注意，偷偷带到车上的。
赵桂芳对他禁烟，妹妹对他禁酒。
关好车门，走了一半，何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拧了盖子，将可口可乐瓶里的水倒了进去。
酒壶虽然没有装满，也有十五六斤了。
嗯，多准备点，让人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