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豆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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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梦岩与叶子农出现在首都机场的一幕宣示了她与这个男人的关系,而这个男人曾是国际反华组织!“民主联盟登报公示的德国分部政治部部长,汉奸婆的帽子就自然落在了她的头上,“汉奸婆”成了她演艺生涯的转折点,而这个转折的标志ing事件是正月十五在北京天安体育场举办的元宵节大型文艺晚会,人们对梦姐的失望和鄙视在那一刻爆发了。

    正月十五晚上8点整,座无虚席的北京天安体育场灯光暗下,元宵节晚会在一曲节奏感强劲的小提琴齐奏中拉开了序幕,位著名歌手演唱之后,主持人报出了戴梦岩的名字和她将要演唱的歌曲,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伴奏音乐就响起,戴梦岩走上舞台。戴梦岩不是专业歌手,却曾多次在大型文艺晚会上有过演唱或当嘉宾主持,都是一些不便推辞的朋友或社会关系邀她去捧场的,她的影迷太多了,她的名字就是上座率,以至于她唱得是不是真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看见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就足够了。

    然而这一次,一切都变了。

    伴奏音乐与观众的骚动几乎是同时出现的,不知是谁怒吼了一声:汉奸婆,下去!这声怒吼像导火索一样引发了更多的人高喊:汉奸婆,下去!转眼间就汇成了数不清的愤怒人群的集体呐喊,虽然也有一部分观众在喊:梦姐,加油!梦姐,我们永远支持你!但是这个声音抵不住成千上万人的集体呐喊,连同伴奏音乐一起被淹没了。

    戴梦岩站在麦克风前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饮料瓶、各种水果和其他杂物就雨点般地朝她砸来,而挺梦姐的一方与轰梦姐的一方也开始对骂,随时都有可能激化成一场殴斗,负责晚会安全的警察和保安立刻冲向观众区维持秩序,舞台这边梁士乔、阿英、小江和晚会主办方等六七个人也急忙迅速将戴梦岩护送到后台,骚动的现场笼罩着一股恶ing事件的前兆。

    阿英陪着戴梦岩到更衣室换下演出服,穿上便装出来,见晚会主办方负责人张总、晚会安保负责人赵总和梁士乔等人都聚在更衣室门。

    戴梦岩歉意地对张总说:“张总,对不起。”

    张总说:“人没伤着就好,赵总和梁哥的意见是马上护送你离开这里。”赵总说:“场内几万人,没进场的也有几千人,一旦局面失控后果就是性的。

    赵总的话音未落,他的对讲机就传来呼叫,他急忙问:“什么情况”对讲机里说:“5号出人停车场发生群殴,有人受伤。戴梦岩的专车被砸了,后挡风玻璃和两侧车窗全部砸碎,1急救车正在赶来,武警已基本。

    天安体育场5号出人是贵宾出人,主办方为戴梦岩提供的专车就停在那里。

    赵总问:“交通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里说:“门这段马路堵塞严重,交警正在疏导交通。”

    张总拿出车钥匙递给梁士乔,说:“让梦岩坐我的车吧。”

    戴梦岩一。

    梁士乔也没接钥匙,说:“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几个人簇拥着来到5号出人,这里聚集了大量人群,警察、武警、保安已经完全控制了现场,戴梦岩等人一出大门就被警方迎上了。

    赵总对警方负责人说:“现在需要送戴小姐回酒店。”

    警方负责人说:“好的,请戴小姐坐我们的车,我派两辆警车护送。”

    警方负责人很快安排两辆警车和几名警察,戴梦岩和阿英坐进警车里,在交警的协助下从堵塞的马路辟出一条路。在这个过程中人群里仍不断有人在喊:汉奸婆,滚蛋!也仍不断有人在喊:梦姐,挺住!当载着戴梦岩的警车开走时,人群中发出了“哦……哦……”的胜利哄笑和尖叫,戴梦岩就这样离开了晚会现场。

    警车开到戴梦岩人住的酒店,在酒店大门停下。

    几名警察下车,一位警察对戴梦岩说:“戴小姐,请多保重,我们就回。

    戴梦岩说:“谢谢。”

    警车刚走,小江开着那辆被砸得不成样子的专车也到了,就在戴梦岩身边停下,梁士乔裹着一件保安棉大衣从车里出来,小江也穿着同样的棉大衣。戴梦岩关切地问:“冻着了吧”

    梁士乔脱掉棉大衣放进车里,拿出自己的文件包,对小江说:“停好车别忘了把大衣拿上去,要还的。”然后对戴梦岩说,“还好,不算很冷,赵总把保安的大衣扒了。”

    戴梦岩对阿英说:“去餐厅订个包间,中餐西餐都可以,我和梁哥单独吃顿饭。订一张明天去巴黎的机票,要白天落地的。”

    阿英说:“知道了,那我去办了。”说完就进了酒店。

    小江停好车,抱着两件棉大衣过来说:“梦姐,上去吧,外面冷。”

    梁士乔摆摆手让小江先走了。

    戴梦岩走到被砸的车前仔细查看,这辆高级轿车已经被砸得伤痕累累,挡风玻璃和车窗完全失去了挡风功能,车里到处是碎玻璃。这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让她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因为操纵这一切的竟是远在纽约的一只老人的手,而她与怒骂她的观众都只是这个老人要教训一下叶子农的连带效应,她与观众连个角色都不是。

    梁士乔等戴梦岩看了一会儿,平静地说:“你在等这个结果。”

    戴梦岩说:“我不能确定一定是这个结果,没结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梁士乔说:“这下简单了。”

    戴梦岩说:“走吧,我回房间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去餐厅。”

    梁士乔点点头说:“好的。”

    戴梦岩回到酒店房间,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重新化妆,换了一套衣服。这时阿英办完事回来了,告诉她餐厅包间订好了,机票也订了。戴梦岩往梁士乔的房间打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出门前叮嘱阿英:带小江找个地方吃饭。

    戴梦岩出门,梁士乔腋下夹个黑色公文包已经在电梯等她了,下到一楼,去了中餐预订的包间。这个包间比普通饭店的包间大了很多,每一个角落者彰显着奢华。

    服务员问梁士乔:“先生您几位”

    戴梦岩说:“不用管几位,包桌。”

    服务员问:“请问什么规格的?”

    戴梦岩说:“不用管规格,厨师什么拿手做什么。”

    服务员说:“明白。”然后退下。

    茶水很快就上来了,接着是啤酒、红酒和几个开胃小菜。

    女服务员要给客人倒酒,被戴梦岩制止了,说:“你下去吧,我们有话说。”服务员就退下了。

    戴梦岩亲自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恭恭敬敬放到梁士乔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那杯,两手扶着杯子恭恭敬敬对着梁士乔,诚挚地说:“梁哥,我脾气不好,又不懂事,承蒙梁哥不跟我一般见识,咱们合作了那么多年,梁哥也没少受气,我能有今天真的很感激梁哥。今天我敬梁哥一杯,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上路也请梁哥原谅了。”

    戴梦岩说完,恭恭敬敬地把这杯酒喝了。

    梁士乔没动酒杯,笑笑说:“梦岩,这就给梁哥踢了?”

    戴梦岩说:“梁哥,梦姐的时代结束了。

    梁士乔说:“那是你的判断。”

    戴梦岩凄然一笑说:“演员嘛,总有谢幕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会走得这么难看。我没用了,如果梁哥拒绝我什么,我不会怪你的,我懂。”

    “如果梁哥拒绝我什么”这句话就已经告诉梁士乔,她将有事向他求助。梁士乔仍旧一笑说:“你都懂了,那梁哥吃什么?如果梦姐可以用时代这个词,那不是结束,是刚刚开始。梁哥这些年鞍前马后,自问没怠慢过梦姐,你不能一抬脚就踢了。叶先生没被抓,情况就逆转了,只要叶先生不是汉奸,你就不是汉奸婆,只要你不是汉奸婆你就倒不了。不管外界怎么猜测,真相终究是真相,等你重返圈子的那一天,你今天这点委屈可就值老钱了。你这杯酒太贵,梁哥喝不起,我还指望跟你发财呢。”

    戴梦岩说:“这种时候还往好处想,你敢,我不敢。

    梁士乔说:“不回香港是对的,否则看你的人会把门槛踩破,至于是看朋友还是看笑话就难说了,也没必要去分了。”

    这时服务员上来几道菜,戴梦岩和梁士乔都没心思动筷子。

    戴梦岩沉静了好一会儿,说:“子农在柏林有危险。

    梁士乔点点头。

    戴梦岩说:“我担心子农的安全,自己也想要点脸。不管是汉奸婆还是爱国婆,都知道我是婆了,现在我不是婆才是最大的笑话。”

    梁士乔没说话,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戴梦岩面前。

    这是一份服装商标转让合同的复印件,该商标在香港、英国、法国都有注册,合同条款已经拟好了,转让金额是6万港币。

    梁士乔说:“不能说商标不值钱,也不能说商标值这个钱,值不值要看你需要那份签证的程度了,而且不能保证叶先生到了巴黎之后不被驱逐。”戴梦岩非常意外,下意识地问:“有把握吗”

    梁士乔说:“联盟道歉,中共放人,然后联盟和中共都保持沉默,营救说、汉奸说、共产主义分子说,哪一说都无从求证,这就是上家肯接这单的原因,如果按营救说叶先生就是联盟的人,既然这个理解能挣钱,那法国人当然就按这个理解了,理解错了再纠正,驱逐就是了。只要不是很烫手,钱不是完全没用的。”

    戴梦岩说:“你早就想好了。”

    梁士乔说:“于交情于利益我都要想,你就当我舍不得你这棵摇钱树吧。”

    戴梦岩看着那份复印的合同,感激地说:“梁哥,谢谢。”

    梁士乔笑笑说:“梁哥够意思不是这次办成的,而是上次没办成的,上次为了捞叶先生就差给人磕头了。我不是非要拆散你们才痛快,我倒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你跟叶先生的关系总比你嫁到豪门退出演艺圈符合我的利益。”戴梦岩说:“你觉得子农会去巴黎吗?”

    梁士乔说:“以叶先生的为人,只要签证不是问题就没有问题。况且,去是结果,不去也是结果。我最担心的,是叶先生到了巴黎的安全。”

    戴梦岩点点头,说:“我懂,只要子农在巴黎出事,我就是祸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