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案情之辩

死神不怕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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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依言照做,手持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死者的肠胃等部位,一番试探后,银针并没有变色,只有喉咙之处的银针呈黑色。

    杨天祏见仵作操作,眉头微皱,这家伙都不知道试试银针上的黑色是否可以轻易擦除。不过并没有提醒,而是提问道:

    "如果死者生前服下了毒药,是否会出现这种状况?"

    仵作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回答道:"一般来说不会这样。若想让毒药起作用,必须要让其进入血液循环才行。除非是有意将毒药含于口中,并确保口内存在伤口,令毒性得以渗入血脉......"

    听到这里,杨天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暗自嘀咕:"这仵作真是个菜鸡”。遂打断其言:

    "毒害侵入人体的途径并非仅仅局限于直接与血脉接触这一种方式。即便是把毒药噙在嘴里,同样可能透过口腔黏膜被吸收进去。罢了,跟你讲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说完,杨天祏不再理会那名仵作,转身看向一旁的栾扶云,吩咐道:"查看一下此人究竟因何而亡。"

    毕竟身为一名武者,哪怕不精通医术之道,对于人体结构及其奥秘的认知也要远超普通百姓,特别是那些修为高深之人更是如此。

    然而,此时此刻,那具尸体已然死去长达二十余日之久,身躯早已大面积腐朽溃烂不堪。其体内的血脉与经络更是早已凝结固化,想要以内力探查已是绝无可能之事。唯有凭借过往的经验来审视是否存在异样之处。

    栾扶云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杨天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情况。杨天祏见状,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道:

    “竟然连死因都无法查明,此事定有蹊跷,想必乃是高手所为。况且此地并无医术高明之人在场,要想追查出真正的致死原因怕是颇为困难……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思及此处,杨天祏当机立断:“可以确定是谋杀了吧?”

    栾扶云微微一愣,目光凝视着杨天祏,眼神闪了闪,随即便点了点头应道:

    “确实如此,可以确定系武者所为,但具体死因尚难以明确,仍需寻得医道高人加以核验方可。”

    杨天祏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了!”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那位县令老头身上,并伸手指向正跪在地上的江凡以及柳香荟两人,开口询问道:“此二位可是武者?”

    县令老头儿迅速回应:“不是。”

    杨天祏一脸笃定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场谋杀案就跟这两个人没有关系,可以释放了二人了。”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那两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他们用充满感激的眼神久久凝视着杨天祏,然后才将视线移到了县令老头儿身上。

    此时此刻,底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们也开始骚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得很,但大多数人还是赞同把这两个人给放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讼师老者突然大声喊道:“且慢!”

    只见其上前两步朝县令老头儿致礼后,又转身面对杨天祏,义正言辞地的样子说道:

    “暂且不论,真正的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武者,即便真是武者,也不能就此断言这事绝非这二人所为。要知道,江凡结交的三教九流可不少。”

    杨天祏冷笑一声,反问道:“哦?照这么说,你也认识一些武者吧?”说着话同时,偏头目光示意了一下‘哪吒’,“他不也是武者吗?如果我硬要说成是你和他合谋杀的人,行不行?”

    老者还没来得及开口辩驳,“哪吒”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你竟敢信口胡诌!不要以为你身居指挥使之位就可以肆意妄为,岭南可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杨天祏挑起眉梢,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这么着急干嘛?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哪吒”刚想要再次争辩,却被讼师老者挥手阻止,“大人之言都是臆测,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然而,江凡和柳氏的确存在杀害双亲的动机。”

    杨天祏与其对视一瞬,颇为玩味儿的道:“哦?有点意思,倒是可以听你说说他们有何动机?”

    讼师老者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柳氏双亲虽对柳氏呵护有加,关爱备至,但是并不喜其与一戏子私定终身,对她多番劝阻,但其不听不说,还伙同江凡耍弄起了小手段,妄图借助传统习俗中的‘抢婚’来平息众人的非议,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已然背离了父母之命、明媒正娶的世俗常理。能做出如此抉择,可见两人已经迷入歧途,愤起杀人也是情理之中。”

    杨天祏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哦"声,“柳氏曾经供述,其父母已经同意两人婚事,甚至'抢婚'这个主意也是出自两位老人,还是得益于府中老佣人的提醒,可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反过来了?”

    讼师老者:"犯人自行辩解的话岂能轻信?既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况且那个所谓的老佣人也矢口否认曾经提过这种建议。"

    杨天祏立刻反驳道:"那你所说的又有何凭据呢?"

    讼师老者:"死者在世时,频繁与柳二郎商讨此事,对于婚姻大事更是多数听从他的意见。此外,他们家和韦家还有着婚约在身。试问,在此情形下,他们怎会应允这两人私通苟合之事?"

    杨天祏:“你刚才也提到过,柳家父母对柳氏可谓是关怀备至、宠爱有加。不仅如此,他们二人在商界享有良好声誉,被赞誉为通情达理之人。而柳氏本人更是以知书达理而声名远扬。自古以来,戏子嫁入豪门之事并非罕见。那么请问,你究竟凭借什么就断言他们的不接受两人呢?”

    讼师老者挺直身子,回应道:“无需再辩论这些,判案必须依据依法,而佣人和柳二郎便是最好的证人。”

    杨天祏呵呵一笑:“柳氏的品行似乎比起这位刘二郎更为出众吧?刘二郎的名声可不见得比柳氏更值得信赖。况且,在案件尚未定论之前,难道这位刘二郎就没有任何嫌疑吗?”说完,杨天祏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哪吒”,眼中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哪吒”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闪,流露出些许闪避之意,但他的脸色却并未改变。只见他朝着县令老头拱了拱手,这还是他登台后首次向县令行礼,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人!判案岂能让讼师随口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