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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沐初阳站起身，顺手将那堆数据保存退出。
“来了个病人，检查了一下发现是颅内动脉瘤，情况已经有点严重了，正考虑着怎么治疗呢，我那学生说你今天在这，我就厚着脸皮找过来了。”张寅开口说道。
“哦？”沐初阳一边将王梓清脑袋上的东西拆下来放回去，一边轻轻地应了一声，“他人还在吗？”
“在的，刚刚推进隔壁做了ct，你要去看看吗？”张寅对王梓清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你这妹子看起来是完全恢复了啊？”
“哈哈，是啊。”王梓清也笑着点头。
于是，几人之间没再有什么多余的废话，沐初阳跟着张寅去查看那病人的状况，没想到刚到ct那边，就瞅见房间外面一群一脸凝重的闲杂人等。
有保镖，有一直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打电话的女秘书，还有一群看起来和病人并不熟但是很迫切地想知道病人状况的人远远蹲着，时不时上前打听一番。
那女秘书看着有点眼熟，沐初阳略微沉吟便已经回忆了起来，那正是刘利玔身边的那一位。
“这么巧？难道里面那位病人就是刘利玔了？”沐初阳挑了下眉毛，斜眼看了一下王梓清，王梓清显然也已经有所察觉，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咦？你不是沐家那一位吗？”那女秘书此时也已经认出了沐初阳，在叫出来历之后板着脸看向张寅，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会长的事情要保密，谁都不能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还直接把人带来了？”
“哎呀……”张寅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沐初阳先一步抬手打断了。
“他请我来，是因为我是专家。”沐初阳说道，“遇到棘手病例，通知多名专家前来会诊是惯常做法，为病人保密的要求并不适用于此，除非，你愿意看到病人不治身亡。”
“你？专家？”那女秘书的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我有行医资格证的。”沐初阳笑着回答，同时指着张寅说道，“你可以让他查给你看。”
“是啊，他的确是有资格的。”张寅连连点头，毕竟，要不是沐初阳证件齐全，张寅当初也不会敢同意沐初阳的要求，让他亲自动手给王梓清开颅的——哪怕沐初阳行业内名气再大都没用。
“哦……”那女秘书有些迟疑地点了头，稍稍让开了一些，让张寅带着沐初阳走了进去，而在稍稍的迟疑之后，她立即叫过来一个下属，“你查查看沐初阳的底细。”
“是。”下属立即领命。
……
没过多久刘利玔被从ct室推了出来并安排了病房，那女秘书似乎是不怎么信任张寅和沐初阳的能力，又托人打电话找关系地找来了好几名医生，一群人对着光屏上的大脑血管投影开始开会，那女秘书听不懂也无法介入，便也只能有些无奈地退出了房间。
“所以是不是应该开始考虑转院的事宜了？毕竟送到这里来也只是因为就近……在嘉淞的这些医院之中，这家公立医院并没有在脑科方面表现出特别的强项，而且现在看起来，连医护人员的管理都很成问题。”女秘书的心里盘算着，频频往那房间里张望，有些焦急地想等着里面那些医生散会，她好宣布自己的想法。
王梓清正和那几名保镖一起蹲在病房外面，此时一抬头，正好和那女秘书打了个照面。
“嘿，放心吧，沐初阳他可是个超厉害的医生呢。”王梓清看那女秘书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开口安慰了一句。
“你是他的下属，自然会给他说好话。”女秘书显然并不领情，回话回得冷冰冰地不说，甚至还冲着王梓清抬了一下下巴——在她看来，沐初阳这种嘉淞本地的商人，会在刘利玔查出病情的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还摆出一副专家的模样，必然是别有所图用心不良的，所以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借口，把沐初阳以及张寅都从刘利玔的救治团队中剔除出去。
王梓清“呵呵”了两声，想拿自己来举例炫耀一番，但是自己被沐初阳开脑壳的理由不管是真实的还是编造的似乎都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咧了咧嘴，别过头去。
那女秘书轻哼了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没想到之前她吩咐去查沐初阳底细的那个下属此时开了口：“那沐初阳的底气确实很足啊。”
“哦？”女秘术挑了一下眉毛。
“布兰登皇家医学院博士毕业，学生时代就已有诸多赞誉了，发表的论文有……”那下属看着自己手里的平板，一条条地念着，最后加了一句，“总之，不知为何，他在毕业后突然就放弃一切回国了，猜测可能和沐家的事情有关。”
那一大串的成就听得那女秘书嘴角抽搐，王梓清却与有荣焉地骄傲地抬起头来。
“其实对比着看看，刚才叫来的那几位专家，好像成就都不如他呢。”那人反手将平板递给了那女秘书。
“可是他回来之后，可是完全放弃了医学方面的作为，会不会荒废了？而且他这么年轻，没有足够的经验的话，能行吗？”女秘书依然在质疑。
“他现在只会更好。”王梓清心里嘀咕着，这句话当然不会说出口，毕竟这个更好的缘由在于沐初阳现在不死不活的身体。
……
有那女秘书那般质疑的人同样存在于那群医生之中——在沐初阳提出了方案之后，其中一人便以“沐初阳现在是否还能拥有当初的水准”为由，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他的水准一如既往。”张寅为沐初阳作保，“而且前段时间我才见证他完成了一桩手术，我敢保证，在座诸人，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他的水准。”
“哦？”有人好奇，于是话题一下子就歪了过去，张寅有些不安地看向沐初阳，毕竟当初沐初阳是要求他保密的，可他却在一时情急之下，就将事情说出了口。
“嗯，那位患者就在外面，是我熟人。”沐初阳在略略沉吟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居然顺着张寅的话题就说了下去——在知道这得了动脉瘤的是刘利玔之后，沐初阳便有了一定要介入刘利玔的治疗过程的念头，毕竟刘利玔背后的关联那么一大串，有商人有政府，要是沐初阳他真能靠着这救命之恩打通刘利玔那关节的话，那么等着他的，可以说是各种意义上的巨大利益。
而且，沐初阳总觉得，刘利玔这身体上的毛病，没准和那满是死气的玉牌也有些关系——刘利玔同样也会是一个值得分析的案例。
于是沐初阳在稍稍提及了一些前因之后，便让张寅将王梓清当初的那份档案给找了出来，同时他也探头出去，将王梓清本人给叫了进来。
“这木楔子插的位置也够巧合的了。”那群人围着王梓清的档案看了半晌之后，又转过头来围住了王梓清，用小电筒照着王梓清的瞳孔，让王梓清做出各种反应，甚至还扒开了王梓清的头发好看一看她头顶上那疤痕，最终，那群人终于承认，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能达到这种几乎完美的手术效果的。
“可是这毕竟也是过去了半年多了，这半年多他有分心在医学这一块吗？”时间仍是一些人纠结的点。
“嘉淞就这么点大，这种程度的手术，你们难道就天天做吗？”张寅嗤笑了一声，身为公立医院的医生，在临床经验方面，的确没有人能跟他比。
……
争执仍未达成一致——特别是后来那女秘书见王梓清进去后，也跟着进去加入了商议。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传了一句话：“刘会长清醒了，想亲自听听看诸位医生的看法。”
“这……”既然是刘利玔亲自下达的指令，于是那女秘书也就只能乖乖地带着一行人围到了刘利玔的病床前。
刘利玔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沐初阳，还有跟在沐初阳身后的王梓清，情不自禁地就“哟”了一声。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沐初阳回答道，顺口解释了下自己在此的原因，而刘利玔微微点着头，并没有像那女秘书那样表现出十足的戒心。
而王梓清的视线则直直地落到了刘利玔这病房的角落的位置——在她的视野之中，那个角落里有一团仿佛火焰一样翻滚着的黑影，隐隐的还有两团红光，正直直地盯着刘利玔床边的这群人。
沐初阳很显然得到了那两团红光的特别关照。
王梓清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小小提醒一下沐初阳，就听见刘利玔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你们先退出去吧，让沐先生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他相谈。”
“会长你的身体……”那女秘书稍稍有些不安。
“没事，沐先生可是专家呢。”刘利玔呵呵地笑着，一句话将那女秘书给堵了个哑口无言，之前众人之间的争论，显然也由刘利玔这一句话而画下了句点。
沐初阳的心里却微微生出了一丝疑虑。
“我和这刘利玔……并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啊。”沐初阳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