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上门提亲

长沟落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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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看到这个小天使们不要惊慌,过48小时就会替换哒

    她首战告捷了呀。非但是顺利的见到了李惟元, 而且至少还在他的面前表演了一番。就算是他心中对她的恨意并没有减少个一星半点, 但至少她已经成功的将代表着和平的橄榄枝递了出去。

    心中一高兴, 就连头顶的雪下的再大那也觉得是一种景致, 呼呼的北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痛了。

    一路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因为原身一开始和周氏不亲的缘故, 所以原身就在老太太的面前闹腾着不要和周氏一块住。老太太心里也瞧不上周氏, 又想着李令婉毕竟是李府的嫡长孙女,所以就由着她的性子, 给她拨了一处单独的小院子住着。

    等李令婉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门口, 抬头一瞧,就见院门上悬着一块匾, 绿地金字,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怡和院。

    嗯, 当初想这院名的时候李令婉是随便取了一个的。一个女配嘛, 只是用来给女主升级, 衬托女主各种美好的, 谁还费心思要给她住的院子想一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现下两扇黑漆院门是紧紧的闭着的,小扇上前叫门。

    有小丫鬟过来开了门,李令婉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只是一处小小的院落,但收拾的极其的雅致。且里面栽种有各种花卉树木, 确保一年四季都有花卉树木可赏玩。

    院角一树红梅, 洁白的雪花落在枝头的花瓣上, 两相比照,越显出红色花瓣的晶莹剔透来。青石小径的两边则是栽种了两棵桂花树,想来秋日花开时节,整座小院都会飘着浓郁的幽香。窗下则放着一口五色官窑瓷缸,是夏天用来养莲花的。不过现下这口缸里只有一缸清水,水面上光秃秃的。绕过前院,屋后又有大株梨花兼着桃花。春日倚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粉粉白白想来也是雅事一件。

    李令婉心中感慨着好奢侈啊好奢侈。想上辈子她还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那样破的一间房子每个月都要一千大洋的租金啊。但是现下,眼前的这座小院子都是她的啦哈哈哈。觉得好幸福怎么办?

    她一面心中这样得瑟着,一面抬脚走上了青石台阶。

    小扇已经收起了青绸雨伞,赶在她前面打起了猩红毡帘,李令婉微微的低头走了进去。

    迎面便有一股混合着百合花香的热气扑来,这让刚从冰天雪地里走过来的李令婉不自禁的就浑身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了一样。

    这怡和院里的丫鬟婆子虽也有七八个,但多是负责在外面洒扫的粗使婆子和丫鬟,真正近身伺候李令婉的也就只有画屏这个大丫鬟,还有小扇和小玉两个小丫鬟。

    小玉此时正揭开了屋中地坪上放着的三足亮铜大火炉的铜罩子,拿了火箸在拨里面的炭火。看到李令婉进来,她忙放下了手里的火箸,起身叫了一声姑娘。

    李令婉对她点了点头,将手里一直抱着的手炉递了过去:“小玉,帮我在里面装点炭吧。”

    在外面绕了这么一大圈,手炉里面的炭火早就是熄了,揣在手里就像一坨冰一样。

    小玉闻言就瑟缩了下。

    原身李令婉就是个爆炭脾气,也就画屏因着会讨好她所以她对画屏好一些,剩下的小扇和小玉,稍微有哪里做得不好了,原身李令婉对她们不是骂就是罚跪,所以猛然的听李令婉说到一个帮字,只将小玉吓了一跳。

    她不敢说话,颤抖着一双手接过了李令婉递过来的手炉,揭开上面镂空铜钱花草纹的盖子,又拿了火箸,沉默不语的从地上的大火炉里夹了几块烧得正旺的炭到里面。然后她双手将手炉递了过来,垂着眼,恭敬的说道:“姑娘,好了。”

    李令婉将手炉抱进怀里,顿时就觉得暖洋洋的。

    “谢谢。”她客气的对着小玉点了点头。

    小玉一听,连忙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着:“姑娘您这样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当不起。”

    李令婉也被她给吓了一跳。

    动不动的就下跪什么的,她才真是当不起啊。

    她弯腰伸手扶了小玉起来,待要说两句话宽慰宽慰她,忽然又看到画屏从里间走了出来。只是她出来的匆忙,嘴角还沾着一片瓜子壳呢。

    想来画屏先前一直是躲在里间里嗑瓜子儿,却指使着小玉出来干活。

    “姑娘,”一看到李令婉,画屏忙堆了满脸的笑,两步赶上前来,伸手就来替她解开身上披着的斗篷,笑道,“您回来了?”

    一面又说着小玉:“怎么你是个榆木疙瘩不成?都看到姑娘回来了,还不快去倒一杯滚热的茶来给姑娘喝,去去寒气?”

    小玉答应了一声,忙忙的转身就要去,但李令婉开口叫住了她。

    又转头对画屏说着:“我不喝茶。我记得我里间的果盒里面有橙子?你切一个来给我吃。”

    方才在李惟元的小院门口她演得太入戏,哭叫的都口干舌燥了,现在就特想吃点凉凉的东西下去。

    但画屏面上却一闪而过一丝不安的神情,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她面上原来的样子,笑道:“想是姑娘记错了?方才我才看过,里间的果盒里并没有橙子呢。”

    李令婉早眼尖的看到了她方才面上一闪而过的不安神情,又看到她手指尖上有轻微的橘色残留。

    用手去剥橙子,那手指尖上定然是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痕迹的。

    不过李令婉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着她:“那果盒里面还有什么水果?”

    “奴婢记得还有个柚子。”

    “罢了,”李令婉就抬脚一面朝窗下的木榻走去,一面懒散的答道,“那就拿了柚子过来罢。”

    于是片刻之后,李令婉就手中拿了一瓣剥好的柚子在吃。一边吃,又一边打量着房间。

    虽然穿过来也有两天了,但这两天多是昏沉沉的,整日的躺在床上,也就现下才有机会这样好好的瞧一瞧自己往后要住的屋子。

    原身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自然是喜欢粉嫩柔和的东西和颜色。所以李令婉就见这卧房的顶槅上挂的是一盏绛色的纱制珠子吊灯,四面柱子上吊着的帐幔都是粉紫色的。屋子中间又放了一架鸡翅木架的玉兰锦雀屏风隔开视线,后面是小小的一张架子床,悬着大红撒花绸帐子。

    她这边正自打量着屋内的一应陈设,就见小扇走了进来,说着:“姑娘,老太太那边差了丫鬟过来要见您呢。”

    老太太可是这杨府里说一不二的主。于是李令婉忙道:“快请了她进来。”

    小扇答应了一声,随后就走过去掀开了碧纱橱上吊着的五彩盘花软帘子。就有一个丫鬟抬脚走了进来。

    李令婉抬眼看那个丫鬟,见她穿了茜色花卉暗纹绸面的夹袄,牙色的裙子,头上簪了一朵珍珠头花,又有一支碧玉簪子。生得甚为的细巧干净。

    从穿戴就看得出来这丫鬟在老太太身边的地位必然是不低的。可能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之一。

    李令婉记得自己给老太太身边设定了两个大丫鬟,一个叫双红,一个叫双蓉,倒不晓得面前的这个丫鬟是其中的哪一个。

    好在也不用她费心去套话,因着那丫鬟上前来便对着她矮身屈膝行了一礼,随后便道:“双红见过姑娘。”

    果然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

    李令婉心中有了数,便笑着让双红起来。又笑着问她:“双红姐姐这会子过来我这里,可是祖母有什么事吩咐?”

    双红听她叫自己双红姐姐,心中也是讶异的。

    这个三姑娘是脾气顶不好的一个人。仗着老太太的宠爱,还有自己父亲的官职比大老爷和二老爷高,向来就是目中无人的。便是同一辈儿的那些堂兄弟堂姐妹她都是没一个人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她们这些丫鬟了。这猛然的听她叫了自己一声双红姐姐,双红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毕竟年纪大些,性子也沉稳些,所以纵然是心中再讶异,面上却也没有显出分毫来,依然是毕恭毕敬的说着:“老太太遣了奴婢过来,一来是记挂姑娘您的伤势,不放心,就遣了奴婢过来瞧瞧,这二来,老太太今儿早起去寺庙里进香的时候想着姑娘前两日摔了那样凶险的一跤,心中担忧,所以就诚心的在菩萨面前替姑娘您求了一道平安符来。”

    话落,便双手递了一个系着红绳子的黄色平安符过来。

    李令婉伸手接了过来。

    老太太是个顶信佛的人。特地将自己住的那院子里的耳房改成了佛室,一日早中晚要拜三次里面供着的观音佛像不说,没事的时候还经常的亲自去庙里上香。

    不过除却信佛的这个设定,老太太还有两个设定,那就是重嫡轻庶,重男轻女。

    老太太现下最喜欢的是二房嫡出的长孙李惟凌。不过李令婉一来毕竟是嫡长孙女,二来她的老子李修柏现在在浙江承宣布政使司里做着从四品的左参议,目前来说是杨氏三个儿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所以她明面上对李令婉也还算好。

    当下李令婉从双红手中接过了那道平安符,立时便挂在了脖子上。随后又对双红说道:“劳双红姐姐回去对祖母回复一声,就说劳她老人家挂念了。我现下这伤势较前两日已是好了许多。明儿一早我一准就去她老人家那里给她请安去,到时再当面多谢她特地的去庙里给我求了这道平安符来。”

    虽然心中讶异三姑娘现下这般的知礼,但双红面上还是恭敬的一一应下了李令婉说的每一句话,随后又恭敬的同她作了辞,这才转身出了门。

    李令婉一怔。随后她抿了唇,抬脚慢慢的往旁边走。

    包袱包的不是很紧,李惟元这样大力一扔,包袱落在雪地上的时候,里面的靴子就掉了一只出来,蹭了许多的雪花在上面。

    李令婉垂眼看着雪地上的包袱和掉出来的那只靴子,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她也很暴躁的好不好?这样大冷的天,顶着这样大的风雪好心好意的跑过来送温暖,结果一直被拒之门外不说,而且送出去的袍子和靴子还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李令婉这一刻真想转身就走,管什么往后会不会被眼前这家伙搞死的事,最起码她现下潇洒自在了就行。

    但是赌气归赌气,最后她还是弯腰蹲了下去,伸手将落在雪地上的那只靴子捡了起来,又细心的将上面的雪花都拍干净了。

    随后她又将包袱也捡了起来,拍干净了上面的雪花,抱在了怀里,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李惟元走过去。

    李惟元扔完包袱之后倒没有立刻就回身进院子,而是阴沉着一张脸,腰背挺得笔直的站在院门口。

    他的头发上和肩上都落满了雪花,垂在手侧紧紧攥起来的拳头通红,身上的蓝布直裰破了好几处,脚上的那双布鞋鞋帮子上又沾满了雪花,化了的雪水说不定已经浸湿了他的脚。

    李令婉觉得这样的李惟元就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因为以往他接触到的都是旁人对他的恶意,所以若是有人猛然的表现出对他的好来,他就会觉得对方是假心假意,惺惺作态。

    但其实她确实也是假心假意,惺惺作态。

    想到这里,李令婉就觉得自己恨不起李惟元来。

    恨他干嘛啊?他以往,包括现下这样悲惨的处境可都是她写出来的。

    于是李令婉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在李惟元的面前站定,柔声的说着:“哥哥,就算是你心里再不喜欢我,再讨厌我,可你也没必要和你自己过不去,是不是?呐,”她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冻到了可是会生病的。你想想,你要是生病了,有谁会来管你?到时若是你就这样的病死了,你觉得会有人为你伤心落泪吗?”

    既然好话不听,那就来点狠话吧。反正李令婉觉得李惟元这样的人必然是求生的欲望很强的。

    只有活着,才能报复他曾经受到过的那些灾难。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惟元闻言不说话,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鞋。

    鞋子早就被雪水给浸透了,现下他的脚已经冻的硬邦邦的,没有任何知觉了。

    李令婉估摸他应当是被自己给说动了,于是就将怀里抱着的包袱递了过来:“哥哥,就算你收了这袍子和这靴子,你心里也是可以继续的不喜欢我,讨厌我的,是不是?我并没有说让你收了这袍子和这靴子,从此往后你就会喜欢上我,是不是?”

    不过李令婉还就不信了,若是李惟元当真收下了她送来的袍子和靴子,他的心里还会如以往那样的仇恨着她。即便是还有仇恨,那仇恨的程度肯定是较以往淡了一些。而往后她只要不断的对李惟元示好,终归是会将他心里对自己的那些仇恨全都慢慢的冲淡掉,抚平掉,那到时说不定她非但是不用死了,反倒还会因为她的关心,李惟元不再会是原书里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变态,反倒会变成一个温文无害的小绵羊呢。

    想到这里,李令婉的面上不由的就透出了几分笑意来。

    “哥哥,”她的声音听上去甜甜的,一点伤害都没有,“这是妹妹对你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妹妹的这点心意吧。”

    你若是不收,那待会我就哭给你看了哦。

    李惟元没有动,他只是抬眼看着李令婉,很平静的问着她:“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好?”

    “因为我觉得心里对你挺愧疚的。”李令婉回答的很诚挚。

    这句话她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原本她就是造成李惟元一生苦难变态的始作俑者啊。她当时就不应该脑子抽了要设定这样的一个人物出来。

    李惟元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这句话背后的真伪来。

    李令婉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

    李惟元看了她一会,随后别过头,轻声的吩咐着站在他身后的谨言:“将三姑娘手里的包袱接过来。”

    谨言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两步走上前来,双手接过了李令婉手里的包袱。

    李令婉心中大喜,眼中不由的就带了浓浓的笑意。

    就见李惟元虽然还是别着头在看一旁落满了雪的竹子,但口中却是冷淡的在说着:“我虽然收下你的袍子和靴子,但不要指望我在心里会感激你。如你所说,我只是不想死罢了。”

    这个别扭的孩子哟。

    但李令婉面上还是点头,笑吟吟的说道:“恩,哥哥,我明白的。”

    李惟元依然没有看她,目光还在看着旁边的竹子。但好歹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东西既已送到,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语气虽然冷淡,又是逐客之意,但李令婉丝毫不以为意。

    她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比了个剪刀手,耶,首战告捷。

    随后她开开心心的同李惟元作辞,然后扶了小扇的手转身往回走。

    只是走出了几步路之后,她心里就在想着,现下李惟元心中好像是对她有所松动了啊,那她要不要再下点猛药,让他心里对她多少会有一点愧疚之意呢?

    要是李惟元心中对她有了愧疚之意,哪怕只有些许,往后她再攻略起他来也要容易得多。

    于是下一刻,才刚转身要进院门的李惟元就听得小扇的哭声在后面叫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李惟元闻声回头,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风雪肆虐,周边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个身影一抹红。

    不过那样张扬的大红色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极其的衬她,五官漂亮的让人过目不忘。

    李惟元抬脚要过去,但是脑海中却又忽然想起以前李令婉对他的样子。

    单手叉腰,高挑眉梢,下巴高扬,夹杂着浓浓鄙视和不屑的语气叫着他小杂碎,又会在背后用小石头砸他,还淹死了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

    那时候他小,被杜氏毒打,被李府里的人轻视,心中悲痛难忍,深夜里也无法睡着,只有抱着那只小奶猫在怀里,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物。

    但就算这样一只和他相依为命的小奶猫,最后不晓得怎么被李令婉和李惟凌,李令娇他们看到了,指使着小厮和丫鬟们当着他的面淹死了那只小奶猫。

    李惟元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小扇还在那边哭着一边摇倒在雪地里的李令婉,一边哭叫着姑娘。又转头朝着李惟元这里嘶声的哭喊着:“大少爷,姑娘晕过去了,您快过来看看姑娘啊。”

    谨言此时也从后面上前一步来,迟疑着小声叫了一声少爷,想来也是想让李惟元过去看看的意思。

    李惟元眼角余光看到了他手中捧着的包袱,心里就想着,罢了,就算是今儿他收了她袍子和靴子的回礼吧。

    于是他不再迟疑,抬脚快步的朝着李令婉和小扇走过去。

    女孩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小脸煞白一片。有雪花落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就化为一滴水珠,自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李惟元在李令婉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伸手就来掐她的人中。

    李令婉只痛的在心里大骂。

    难道看到她晕倒了,下一刻李惟元不该是抱着她飞奔回他的屋子,然后又升火给她烤火,又倒热水给她喝,同时心里愧疚,她这都是因为在这样大雪的天来给我送袍子和靴子才会晕倒的啊。

    但是这货上来就来掐她的人中,他妈的还这样的用力!

    李令婉极力的忍着,想继续装晕。

    她就不信李惟元会无动于衷。

    但没想到李惟元冷淡的声音自头顶清晰的传来:“既然醒了那就自己站起来。”

    小扇打了青绸油伞,快步的跟在李令婉的身后,叫她:“姑娘,您慢些儿走啊。”

    李令婉怀里抱了装着棉袄和靴子的包袱,头上戴着斗篷上连着的风帽,在前面走得飞快,简直都称得上是跑了。闻言她还回过头来,对着小扇招了招手:“小扇你快点儿啊。”

    小扇没有法子,干脆小跑了起来。

    一时李惟元住的僻静小院很快的就到了。

    小院门口两边分别栽了一丛竹子。下了几日的雪,青竹都变琼枝了。

    院门口台阶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极白极平,没有脚印子,想来是住在院子里的人自昨晚开始就没有再出门。

    李令婉也不心疼那一大块平整的雪,抬脚就咯吱咯吱的踩了上去,然后抬手敲门。

    屋里李惟元正拿了一本破旧的书在看。伺候他的小厮谨言站在一旁,不时的就抬手放到嘴边去哈一口气,又或是悄悄的跺了跺脚。

    实在是太冷了。

    窗子好些地方都破了,屋外的北风卷着雪花扑进来,落到了灰扑扑的土砖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小滩水迹。而且这样大冷的天,屋子里连个火炉都没有生,真真是能冻死个人。

    可谨言一扭头就看到自家少爷正坐在椅中认真的看书,甚至都没有动一下,仿似他压根就不晓得冷一样。

    但他怎么会不冷呢?谨言望了一眼李惟元身上单薄的袍子和脚上半湿的布鞋,还有冻的通红的手,心中有点酸涩。

    于是他就走到桌旁,提了桌上放着的茶壶,想要倒一杯热水给李惟元喝,也好让他稍微的暖和下身子。

    但是倒出来的水也是冷的。

    府里的人都欺负他家少爷不得老太太喜欢,所以连这过冬的木炭都要克扣。今年冬天他们领到的木炭原就是最差的,点起来浓烟呛人也便罢了,还统共就只有那么一些,够做得什么用呢?早就是用完了。

    谨言心中难受,就想要将茶杯里的冷水倒掉。但忽然就听得李惟元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拿来给我喝。”

    “可这水是冷的,”谨言为难的说着,“少爷你还是不要喝了。”

    大冷天的喝冷水,这得有多冷啊。

    但李惟元还是坚持:“拿来。”

    谨言没有法子,只好双手捧了那杯冷水递了过去。

    李惟元伸手接过,将茶杯凑到唇边,猛地就喝了一大口下去。

    大冷的天喝冷水,这样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所以唯有努力发奋,出人头地,才能将以往欺压践踏过他的人都能无情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他三两口就将杯子里面的冷水全都喝了下去。谨言在一旁瞧了都觉得冷,可李惟元的面上却依然是神色如常。

    将茶杯放在了漆都已经斑驳的案面上,李惟元继续认真的看书。

    李府其他的少爷都有各自的父母特地的请了先生来教导他们读书,但是李惟元没有。李修松虽然心中也怜惜他,但在杨氏的威压下也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反对的事,所以在李惟元找到李修松,说他想要读书的时候,李修松也并不敢请了先生来教他,只是偷偷摸摸的塞了几本书给他而已。

    好在杜氏虽然打他,但始终还是要他给杜家报仇的。而想要报仇,莫过于让李惟元走上科举之路了。

    杜氏是识得字的。每次打骂过他之后,她都会折了一根树枝在松软的地上划着,教他认字。而李惟元就这样在身上带着火辣辣伤口的情况下跟杜氏学着字。

    他学得很认真。他没法不认真,因为他并不想一辈子被人这样践踏。

    又翻过了一页书,他忽然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李惟元抬头,望向外面。

    谨言心中也疑惑。

    少爷的这院子原就极破败极偏僻,而府里的人也都极不待见少爷,所以平常少爷很少出门不说,也是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他们院子的。

    谨言抬头望了望外面,还在飘飘扬扬下着很大的雪,他心中只不解的想着,这样的大雪天,谁会来敲他们的院门呢?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谨言转头望着李惟元。

    虽然谨言比李惟元还大着一岁,现年十四了,但他还是习惯什么事都听李惟元的吩咐。

    这时就听得李惟元在说着:“不要开门。在门缝里看看外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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