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剑之争

荷叶听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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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少女款款从木老头身后走出,立在他身旁,俏生生盯着沐清风。她手中拿着一柄不足三寸长短的飞刀,在芊芊手指间来回转动,颇为熟稔。

    “跑得挺快啊,我有这么可怕吗?”她看起来没有丝毫恼怒,面带疑惑地看着沐清风。

    他却惊得站了起来,握住长剑的左右已悄然捏紧,“姑娘不知追赶我等有何要事?”

    红衣少女撇了撇嘴,道:“明知故问。你刚才可是对我出手了,还问我为什么追你,真当我记性差吗?”

    沐清风道:“难道姑娘是来寻仇的?那实在是误会了,方才我对姑娘出手实在是迫不得已,绝无恶意,你看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听得此话,面带微笑的少女忽然面色狰狞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沐清风,似要爆发一般。沐清风也被吓得全身戒备,只要她出手便会立马迎击。但是预想的攻势并未袭来,红衣少女忽然伸出双手白眼上翻对他做了个鬼脸。

    沐清风嘴角抽搐,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人是个什么意思。

    眼见沐清风无动于衷,红衣少女不高兴的撅了撅嘴,不满地道:“果真是个闷葫芦,他们说的一点没错。行了,我也不逗你了,快说,傲霜刀到底在哪?”

    沐清风无奈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你为何还要追问?我知道的还没这个老人多,你让我说什么?要问,你便问他吧。”鉴于刚才木老头很没义气地转身离开,沐清风决定将麻烦抛给他。

    他虽然不清楚眼前这少女的来历,也不敢轻易相信,不过看她表现倒是不似刚才几人那般苦苦相逼。

    红衣少女转过头瞥了木老头一眼,后者谄媚笑道:“女侠,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真的没有半点藏私。”

    她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绕着两人转了起来。沐清风凝神戒备,木老头则是坐立不安。

    红衣少女却全然没注意两人的想法,似自言自语地道:“十八年前一时显赫的林氏山庄一夜之间满门遭屠,庄内数百人无一生还,而那来犯的不过十余人。这等实力,放在当今天下各派恐怕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据说这些人都是为了傲霜刀而去,对吧?”

    她探头问向木老头,后者连连点头同意:“对对,就是为了那东西!”

    少女接着道:“可是我很疑惑,那傲霜刀近百年不曾出世,世人都快忘了还有这等宝刀,它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林氏山庄?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怎么会知道宝刀下落?”

    木老头额上冒出冷汗,他哪里答得出来。沐清风听到她这样一说也是心中迷惑不解:我所知不过是当年惨案和傲霜刀相关罢了,倒是没想这么多,如今细细推敲,当年之事太过蹊跷。

    红衣少女突然盯着他:“最关键的一点,从那以后傲霜刀到底去了何处?”

    木老头讪讪一笑:“我哪知道啊?姑娘,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老头实在不知道你们江湖上那些什么圣刀宝刀的,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罢了,你就让我走吧。”

    沐清风忽然开口道:“那些黑衣人后来去了什么地方,没有在林氏山庄找到那把刀吗?”

    红衣少女撇嘴道:“亏你还是什么天山大弟子,可真是消息闭塞。你师父没告诉你吗,后来的黑衣人都死了。”

    沐清风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少女更是不屑:“还能怎么死的?被杀的呗。”说到这里,她忽然神情兴奋地又拿出那把飞刀,“是个前辈杀的!”

    “谁?”沐清风追问。

    红衣少女忽然不耐,道:“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啊?要问就问这个不老实的老头。”

    沐清风看向木老头,眼神尽是询问之意。木老头道:“你别看我,我也知道的不多,不过,我以前四处混生活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些消息,好像是一个叫什么柳一刀的人杀的。”

    沐清风神色俱震,难以言语。柳一刀,这对于江湖人实在如雷贯耳。沐清风身为天山剑宗之人,更是从小听说此人,并不陌生。

    他更知道的是另一个称号:刀圣,刀中之圣。传闻柳一刀一身刀法超凡入圣,世间难有敌手。武林尽知天山剑宗掌门剑法近仙,当有天下第一之势。可是每每提及此人必要说起柳一刀,以此对比。

    沐清风道:“你莫要骗我,刀圣此人几乎从不现身江湖,怎么会去那林氏山庄?”

    木老头无奈道:“我也只是早些年听过这消息,哪知道什么真假,你说的那个什么刀圣我也不知道,那什么傲霜刀的我也不知道,可以放我走了吧?”

    沐清风眉头深皱:“更何况,当夜前去屠杀的十几个人皆为武林高手,十几年前的刀圣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他无法理解这一点,以当时林氏山庄实力推测,前去进犯之人应该是当下大派掌门般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可是他师傅曾经说过,那刀圣年纪并不十分大,若在当时更是不可能具备斩杀黑衣人的实力,不过,若是他手上持有傲霜刀呢?

    他苦苦思索不可释怀,身边的红衣少女却哼了一声,道:“你不能难道别人就不能了?刀圣前辈有什么做不到的,区区几个黑衣人算什么,就算是你师傅,我看也比不上他老人家!”

    沐清风对她的讽刺并不在意,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稍微想通了一些,他思忖道:不错,这等人物不可以常理论之,或许真是他杀的也说不定。看来待此间事了后必须回去问问师傅了。

    他笑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红衣少女道:“陆红菱。你倒是终于想起来了,喂,你伤好点没?”

    沐清风不知她何意,怎么还关心起自己来了,便道:“好得差不多了。”

    陆红菱道:“那我便放心了。”说着,正在指间把玩的飞刀突然自她手中袭出,直奔沐清风面门而来。那精致短小的飞刀闪烁着泠泠紫光,来势迅猛,加上两人相距很近,眼看就要击中沐清风。

    他没想到陆红菱会突然袭击,心悸之下身子突然飘忽起来,手中之剑更是快的难以捉摸,残影瞬间出现便挡在身前。只听得“叮当”一声传来,沐清风已后退三步,右肩重新渗出鲜血。那柄飞刀也被及落在地,色彩暗淡。

    沐清风心中暗暗叫遭,此时他状态不佳,方才本是受伤之身,又力战数人,加上还带着木老头奔走了这么久,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众人攻击当以陆红菱最重,若非他剑法精湛,方才那一刀便可要了他的命。

    幸得关键时刻万剑残影施展到了极致,堪堪抵挡住它,不过此时他身体状况极差,若是陆红菱追击,他情况定然不妙。

    不料陆红菱忽然愤愤地跺了跺脚:“哼,不算,你受伤了我不欺负你,下次再跟你打!”她右手一挥,地上飞刀便迎入袖中。

    沐清风很是疑惑,他怀疑地看向陆红菱,不知道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陆红菱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想证明刀比剑强才对你出手。可惜,你不在状态。”

    沐清风哭笑不得,没想到眼前这少女年岁不大好胜之心却这么强。他忍着冷汗道:“那是谁赢了?”

    陆红菱道:“这次不算,下次再打过。不过你要是承认你输了,我也可以接受,毕竟,刀原本就比剑强。”

    听她这么一说,沐清风却不妥协,他道:“你若要说刀比剑强,那我即使受伤也要跟你打。”

    刀剑之争向来是武林最大的话题,这些年中原地区剑派林立,其中最大的六大剑派更是如日中天,艺惊天下。由此江湖人渐渐认为剑为兵器之尊,世间莫有敌者。

    而用刀的人也并不多,可谓十分少见了,今日沐清风接连遇到王猛和庄立群两个用刀的,已算得上罕见。

    沐清风与天下大多数人一般,其实对刀剑之争执念颇深。他自幼苦练剑法,力求更快更强,便是为了以后证明剑比刀强。虽然如今天下剑道当世,可他却知道其实剑并未真正胜过刀。

    陆红菱看他突然爆发战意,也是一愣,然后她忽然讥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这个。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姑娘不与你计较。待你伤好,再好好与你比试一番,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沐清风也知道自己情况不佳,若兀自逞能毫无用处,于是他起身道:“可以。我也想领教你这飞刀。”

    一旁很久没说话的木老头开口道:“两位少侠,我可以走了吗?”

    沐清风道:“你要走便走,没人会拦你。”说着还看了眼陆红菱。后者也不说话,不再阻拦。

    木老头如蒙大赦,转身就走,也不跟两人道别了。陆红菱盯着木老头略佝偻的身影看了又看,神色迷惑。

    沐清风问道:“你认识他?”

    陆红菱撇嘴,“不认识。”

    沐清风也不再问,他知道木老头或许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老百姓,但是他也不愿打探别人**,毕竟,谁能没点秘密?他拱手向陆红菱告别:“多谢姑娘刚才手下留情,日后我俩比试若是你败了,我定任你离去。告辞。”说着就要离去。

    可是他却看到陆红菱跟在了身边,不禁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陆红菱偏着脑袋道:“我等你伤好再打败你。不然以后懒得去天山找你,我可不喜欢你家那个老头子。”

    沐清风皱了皱眉,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诽谤自家师傅。不过看在她刚才手下留情的份上可以不跟她计较,但是也不想理会,便道:“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我不想有人跟着。”

    陆红菱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自顾自地道:“你要走这条路,我同样要走,你管得着我吗?”

    面对小丫头这般无赖,沐清风也是毫无办法。他性格随和,也不会发太大脾气,只有转身离去,不再理她。

    于是,陆红菱就跟着沐清风走上官道,向西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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