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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路上静悄悄的，偶尔有来往的车辆，看不到人。
老头子两个人摸到医院不远处，栾风或许是有些紧张，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老头子，把污血虫分成两份，那，救人够用么？”。
老头子听后没有立刻回答，眼神继续在医院那里瞄着。
“够，怎么会不够，还要把他的体型外貌稍微修改一下，污血虫绝对够用的”。
“……好，这样也好，对了！把他救好了，那病床上谁来替他躺？”。
老头子没被问住，继续说道：“那就继续让他在床上躺着”。
栾风惊愕，老头子突然轻笑了下。
“没那么快”。
栾风道：“什么没那么快？”。
老头子平静的说着，提及自己的一丝过往。
“污血虫占据他的身体的时间……我算是第一个被污血虫改造成功的了，当时蛊祖他老人家用了足足十年才将我救活，你觉得他需要多长时间呢？”。
栾风不知道蛊祖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听老头子都尊称他一句老人家，想来是比老头子更厉害的存在，连那种人都用了这么长时间，那左坤羽醒的时间可能遥遥无期。
任由栾风发呆，老头子倒是先走去医院。
“喂！老头子等等我！你小心点……慢点啊……”。
栾风压着声音，提醒着老头子。
老头子肆无忌惮的走到门口，诡异的事却发生了，医院的监控里面，根本没有老头子的身影，有的只有后面的栾风，而值班室里此刻竟也没有人！
顺着夜幕，两人顺利的走到特护病房的楼下，特护病房的大门从来没有关上过。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医院里值班的人我记得很多的，现在怎么连个巡逻的都没有了，奇怪”。
已经到了左坤羽病房外的栾风，第一次对于医院的监控能力产生了质疑。
而在值班室的楼道外面，这里的摄像头已经被秘密的关掉，下面坐着的十几个值班的人现在正在喝着酒，吃着小菜，打着牌，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在乎冬天楼道里的寒冷以及整个医院的安保。
老头子推开门，病房里依旧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当栾风也进来后，老头子在怀里摸了两下，手抛撒出去，一把犹如黑色粉末的东西被撒在了窗户上，最后一点被撒在了监控摄像头上面。
那些粉末竟慢慢分散开来，将玻璃覆盖的密不透光，如果放大了看，才能发现这些粉末是一些小小的，如同鱼鳞的蛊虫，扁平而漆黑，严丝合缝的布满了窗户。
“打开灯吧，不会有光透出去的”。
栾风照做，果然将灯打开后，从外面看，房间里一片漆黑，甚至比别的房间还要黑一点，像黑洞一般，吸收着周围的光。
栾风明显感觉出来灯光比平时暗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虫子的原因。
“看什么呢？哦，这些是我在西端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它们都快灭绝了，本以为没什么大用处，不过这些虫子对于光很敏感，见到阳光就死，还不怕死的往上冲，这就很有意思了”。
老头子的手放在左坤羽的脖子上，摸索着，不停换下地方。
“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会被这些光照射死，抓紧吧，污血虫进入他体内改造后需要多少年才能苏醒我也不知道，我先把污血虫换掉他的血，过段时间你就说他已经停止呼吸和意识了，安排火葬就行，到时候我会把他带走的”。
老头子将左坤羽身上的仪器全部拔掉，将栾风放在他口中的纯阳蛊取出，做着准备工作。
栾风点点头，任由老头子施展。
“拿过来一个盆，大一点的，等会如果看不下去，就先转过身去”。
提醒了一下栾风后，把栾风递过来的盆放在一个椅子上，将左坤羽的手腕悬置在上面，挑准血管，指甲一划，左坤羽手腕上的动脉被割断，血喷涌而出。
左坤羽的身体，能用肉眼微见的速度干瘪着，很快的这边手腕的血渐渐干涸，老头子手一抹，伤口奇迹般被封住，又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将另一条手臂也划开，依次在左坤羽的两个脚腕处也排干了血，最后，来到了床头。
“意识低迷，和我当初一样。这朵白脑虫花就当送给你了，以后你要给老头子再找一朵！”。
老头子肉痛般的，拿出前不久才抓住的白脑虫花，一脸不舍。
虫花的白色花朵，淡雅如幽兰，拿出来的时候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但往下看，花朵的枝干开始分叉，非常纤细，犹如人类一样四肢的枝干，花朵下面还鼓着一个小疙瘩，整朵花看起来就像一个玩偶一般。
“这朵可是达到极品了，简直浪费！”。
话虽这么说，可老头子的手并未停下来，将左坤羽脖子上的血管划开后。
血，最终滴完了。
此刻的左坤羽体内各个部位残存的血量，已经再难找出一杯茶那么多了，身体干瘪的如同死尸。
望着那一大盆腥臭的血，即使栾风做医生也不短了，也感觉反胃不已，将水盆端进卫生间，一点一点的冲入下水道。
老头子的指甲，简直比手术刀还要锋利，任何地方只要手一划过就是一道深深口子。
将指甲放在左坤羽的额头之上，一点点刺进去，不伤害里面的神经，手转了一个圆圈，左坤羽的额头就像被专业的切割设备切过一样，头骨被切开一个圆圆的小洞。
老头子也慢慢的谨慎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改造蛊术，如果成功了，那他就终于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蛊人了，同时，他也有一丝私心，他并不是那么情愿去救这左坤羽，而是在改造栾风之前，练练手罢了。
“虫已死，花未灭，置入眉心，三滴污血虫，与身相隔，一只为左，一只为右，一只，为神念，而后掌身”。
这句话是蛊祖交给他的，老头子一直谨记在心。
从额头上的洞可以清楚的看到左坤羽的大脑，白脑虫花就被贴着大脑放在上面，四根枝干触须被引导着，深深的扎入大脑之中。
虫花现在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放好后，老头子滴下了第一滴污血虫，左边，第二滴，右边，第三滴滴在虫花那所谓的“脸”上。
虫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污血虫，已经开始占据左坤羽的大脑了，盖上头骨的那一刻，老头子未能听到虫花的一声微弱的嘶鸣。
现在的左坤羽可以说是真的死了。
将白脑虫花放置在左坤羽脑中后，老头子又拿出了一个蛊罐，里面沙沙沙地响着，将蛊罐打开，骨白色，细小如泥沙般的蛊虫从里面密密麻麻的爬了出来，顺着老头子划开的几道伤口，钻进了左坤羽的骨头之中。
“蚀骨虫……饿的不轻，好好吃吧”。
老头子一点一点的将蚀骨虫放在左坤羽的伤口上，这些蚀骨虫自己就会钻进去，啃食骨头。
但蚀骨虫的蛊罐里好像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蚀骨虫，这些蛊虫在没有老头子蛊哨命令的情况下没有乱动，就像守纪律的士兵一样。
老头子，吹动口中的蛊哨，这些暗红蚀骨虫开始爬动，围在左坤羽的脸上，老头子又吹了一声蛊哨，蚀骨虫开始啃食，从下巴处，一直啃食到额头，被它们啃食过后，左坤羽的脸已无皮肤，脸上的肌肉也被啃掉将近一厘米，没有血滴落，因为都被放掉了。
老头子接着吹动蛊哨，暗红蚀骨虫又开始啃食左坤羽的头骨，头骨被蚀骨虫啃得缩了一圈一样。
身体上的骨头也被蚀骨虫啃食的差不多了，左坤羽高高的个子也被这些蚀骨虫啃食的矮了十几厘米，老头子对这些白色蚀骨虫吹动蛊哨，白色蚀骨虫停止了啃食，开始骚动起来，显得急躁，而后听到蛊哨传来啃食的命令，又都有条不紊地啃食着因为骨头缩小而显得肥大的皮肉。
一番下来，左坤羽的身体已经被这些蚀骨虫啃的只剩下了肌肉，皮肤全部消失，老头子吹动着蛊哨，将蚀骨虫都唤回蛊罐，手在怀中一放一出，一眨眼又是一个小罐子。
“用这个快一点”。
“复尊”，药蛊中的六级蛊药，对于蛊尊来说，这就是保命的神药，即使本命蛊被逼出来，境界掉落，在用了复尊之后，只要本命蛊没死完，它都能恢复到蛊尊的巅峰。
而且这种药的主药就是用蛊尊级别蛊虫的内丹来炼制的，能存活到蛊尊的蛊虫要比人类蛊尊强得太多，至少也得是蛊真人级别的蛊修或是控神期的法修才能抓住，所以，这种药基本一辈子难见到一次。
老头子将复尊倒在手上，捏碎，轻轻一挥，复尊的粉末落在了左坤羽面目全非的身体上面。
肌肉开始蠕动，渐渐的，开始有了一层薄薄的肉皮，慢慢增厚，形成了犹如新生儿的皮肤，粉嫩柔软。
老头子并未停下，继续撒着复尊，皮肤越来越厚，最后，皮肤终于开始不再粉嫩，看上去和平常少年一样的皮肤下面，早已是凝练的如同钢筋铁骨。
“最后是脸……丑一点，普通一点吧？”。
老头子向栾风问了一句。
栾风听后摇摇头，“你就把药撒上去吧，成什么样，看他自己”。
老头子点点头，把仅剩的复尊撒完后，还拍了拍手上残留的。
没有脸皮的脸看上去真的无法直视，就像一个肌肉怪物，最后的一些复尊撒上去后，脸上也开始凝结皮肤。
一点点的，鼻子、嘴唇、脸颊慢慢显现，最后定型。
老头子和栾风看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要让左家人来看的话，可能会被吓到，因为这张脸就是左坤羽少年时的模样。
“大概十六七岁？是不是有点小啊？”。
栾风提了下疑问，老头子连忙掩饰过去。
“啊，没事，就这样，挺好的，把污血虫替换完我们就可以走了，影虫快撑不住了”。
窗户上的影虫有些离灯光近的已经掉落在地上死了，时间剩得不多了。
老头子的怀里有一个万物袋，不然也装不下那么多的东西。
在怀里摸了半天，老头子终于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蛊罐，里面晃晃荡荡的，像是有水。盖子打开后，一股无比腥臭的气味充斥着病房，栾风只是撇了一眼就扭过头去捂着鼻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污血虫了。
和平常的血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但栾风知道，这些全都是蛊虫！只不过是像血一样的形态存在罢了。
老头子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晃，那些“血”像是水沸腾了一样，往上涌动。
老头子嘿嘿一笑将手移开，污血虫终于不再涌动，手指在左坤羽的心口划动，一个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就在那里静静地安放。
划开左坤羽的心脏，引动着污血虫进入里面，污血虫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疯狂的在血管里游动，只取了蛊罐中一半的污血虫，老头子封上了盖子，将左坤羽的伤口愈合。
“一半其实就够用了，当年蛊祖最早发现污血虫的时候，污血虫甚至还没有这一半多，照样成功了，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老头子打了一个哈欠，又道：“小子，我回去睡觉了，半年没睡了，你什么时候说他去世了，送火葬场了，把我叫醒就行……”。
“哦！差点忘了，这个给你，这是他的面具，还有这个，等明天他的皮肤彻底稳固了，把这瓶药倒在他的身体上，能暂时伪装他的身体，不被人看出来”。
老头子说完把灯光一关，将仅剩的一些影虫收回蛊罐，从窗户跳下就没影了，栾风拿着老头子给他的东西，看了看病床上的没有任何心跳呼吸的左坤羽。
关好门，已经是将近四点了，也不用回家了，栾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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