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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就是雨枫吧？来来，转过来，让本祖瞧瞧。”雨尘选择继续作死。
黑衣少年：“……”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雨尘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没时间跟你扯皮。”
黑衣少年：“……”扯皮的一直是你吧？
“本祖的名字……叫做雨尘。”雨尘挑了挑唇角。
黑衣少年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片刻之后：“你不是陷害雨轩失败，死了吗？”
雨尘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用手臂在后面支撑着地面，一只腿曲折，一只伸直，尽显慵懒之势。
“谁说过失败就一定要死啊？当初的事谁又能说的清。”
黑衣少年不屑道：“失败就是失败，就算你侥幸逃脱，你也是失败者。”
“失败的不是我，而是你师傅……他说的是实话，这天尊之位，他的确不想要，可笑那时的我竟然把天尊传承看得这么重要。”雨尘自嘲一笑。
“他……不想要？”黑衣少年的语气变得有些茫然。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活下来的？”雨尘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如何？”黑衣少年问道。
雨尘闭了闭眼：“他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我，我却因为他送的玉牌保住了一缕神魂，本想着或许他不记得这枚玉牌了，我蛰伏着，期待着某一天出来夺回我的荣耀，我想，当他知道是他送我的玉牌保住了我的性命时，一定会悔恨不已吧？”
“然后？你活了下来？”黑衣少年询问。
雨尘笑了笑，一滴泪水滴落，声音嘶哑：“活下来？呵呵，凭着一缕神魂？”
黑衣少年沉默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一缕神魂，要想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却抱着幻想。”
“可惜了，他还是记得他送我的玉牌，那枚玉牌是我被妖兽打伤，他拼死救出我之后送我的，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竟然还记得，我却只记得是他送的，不知道是哪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因为他为我做的真的是太多了，多的我承受不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把玉牌带在身边，我觉得他是在炫耀，心中很是屈辱，我亲眼看着他找遍昆仑界，找着修复幻吟和神影的东西，我只当他是虚伪的想向世人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
黑衣少年歪了歪脑袋，这才想起了幻吟琴和神影戟是雨尘的武器。
“我本以为他是做个样子，可是他却真的修复了幻吟和神影，那时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甚至都以为是云……的死刺激到了他，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很清醒。”
雨尘突然哭了起来：“后来…他…带我来到天尊碑…我恨他…以为他在炫耀，羞辱我…让我看着他…受冕…然后结束我的性命…可是…他受冕了之后…却燃烧自己一半的寿命…为我重塑神魂和肉身…”
黑衣少年有一瞬间愣住了。
“重塑神魂和肉身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就在…我觉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又用逆天术法…把痛苦转移到…他的身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候，雨尘捂住嘴巴，已经泣不成声了。
黑衣少年沉默地听着他的哭声，没有打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又何况是尘祖？可是伤心到了极致，又有谁会毫无波澜？
雨尘哭了很大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
“重塑完之后，他把幻吟和神影还给了我，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我不走，我想要一个答案，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杀了我，却又付出巨大的代价救回我。”
“他一掌把我打下轮回崖，我重伤了，却未伤到根基，我知道那段时间是他最虚弱的阶段，鬼使神差的，我没有去杀他，因为我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后来……我听说他一个人杀入了轩辕界，轩辕界损失惨重，最后他被凤凝和云霄带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当时在想，他是不是不要命了？就算有天尊印护体又如何？我找到他，问他要答案，这次他没有能力打伤我，而是瞒着云霄让凤凝把我送到了生之阁，我没有反抗，静静地在那里呆了八万年。”
“我迷茫过，悲伤过，愤怒过，不肯原谅他，或者是说不肯原谅自己，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为什么总是瞒着我，后来……凤凝要走了，临走前找我谈了很久，我明白了，却后悔了，也怯弱了，我突然不想知道这些了。”
“凤凝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师傅布的局，他只是一个牺牲品，保护我的牺牲品，其实师傅早就算出来了第三代天尊的命运，就是死在自己徒弟手里，于是师傅找到了最适合为我挡命的他。”
“若是师傅没有改变他的命运，你杀的不是他，而是我，或许他也不是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往自己身上扛的道尊，而是一个平凡却快乐的和妹妹在一起的采药童吧！”
“我欠他的，真的太多了。”雨尘目光悲怆。
“他……应该知道被改过的命运轨迹吧？”黑衣少年想起初见白衣少年时，他的笑面如画，和他被他一剑穿心的凄凉，心不知怎么了，有些颤抖，竟然后悔问出了这句话，突然不想知道答案，就跟当年的雨尘一样。
雨尘淡淡一笑：“他的心思就连凤凝都猜不破，我又怎知？”
“而且，直到他死去，我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说出来，不过我想，或许也不怎么重要了。”雨尘看了一眼雨枫，“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吧！”
“我会后悔的。”雨枫认真道。
雨尘挑了挑眉。
“但不绝不会是现在。”雨枫道。
“这么坦率？”雨尘道。
雨枫没有回答，道：“做个交易如何？”
雨尘起身，走到雨枫身旁，看着他的侧颜：“什么交易？”
雨枫转身，对上他的目光。
“我不会亲自出手对雨凝，我会给她时间，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结束一切，但是帝门其他人我管不了，这期间你不能出手帮她。”雨枫道。
雨尘笑了笑：“好！”
心中有点期待这个师侄知道他本就不会出手时的表情。
雨枫点了点头，眼神突然有些复杂：“她现在，在哪里？”
雨尘道：“她在尘轩谷，我这次出来是要去帝关城里取封尘丹。”
雨枫一怔：“封尘丹？你要封住她的记忆？”
“那样不是很好吗？”雨尘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一根狗尾巴草，叼着。
雨枫：“其实……我比较好奇…你不会迷路吗？”
雨尘：！？
“你……你……”雨尘震惊地看着雨枫。
雨枫：“……”完了，说漏嘴了……
雨尘一脸的“悲怆”说了一句：“我靠！”
他那个师兄嘴怎么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雨枫：“……”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那个，要不要我派人送你过去？”雨枫尴尬道。
雨尘：“……不用了，我有去的方法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眼中的嫌弃。
“哦！那要不要我送你出帝门？”雨枫道。
雨尘：“……不用。”
雨枫：“别误会，我是真的怕你走丢。”
雨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雨尘翻了个白眼：“再见！”
说罢一挥手，雨尘直接破碎虚空，离开了。
雨枫盯了一会儿他消失的地方，转身走了。
只有后悔了，才知道有些事物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是吗？
雨枫勾了勾唇角。
为什么天尊都这么喜欢算计自己的徒弟呢？算计完，再死去？
可是你这个被算计的人能看透了局，有怎知被你算计的人会不会看透你设的局？
你甘愿被算计，有怎知被你算计的人是不是甘愿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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