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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各宫嫔妃们几乎人人低眸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显然是被太后的威势给吓住了。
陆蓠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了，你们都走吧，皇帝留下。”太后以手扶额，显得很是疲惫。
屋中各人依次走出，殿内很快就空荡起来，只剩下太后和南宫意两人。
“是儿臣不孝，惹母后烦忧，更连累母后身体。”
“你也别自责了，毕竟母后也无大碍。这件事只怕皇后也牵连其中，你打算怎么处理？”
南宫意一阵气愤，“皇后，只怕她是嫌这位子坐久了，越来越罔顾朕意，朕早就已经查清楚了，上次冷宫失火的事跟皇后脱不了干系。”
“皇帝，哀家要提醒你，你即便是对皇后心生不满，也不要随意动废除皇后的念头。”
“母后，儿臣知道轻重。”
皇后一回到朝阳宫就心绪不宁，焦虑难安，今天陈妃的事，实在是让她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露出破绽。
“皇上驾到！”
皇后心里一惊，转而化为欣喜。
没想到，南宫意阴沉着脸走进来。
看到南宫意这副脸色，皇后什么话也不敢说。
南宫意打量着皇后，同样也不说话。
皇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半天才开口道：“臣妾身上有什么不对吗，皇上这样看着臣妾？”
“皇后前段时间不是说病了吗？朕过来看看。”
皇后心中惶恐，不知道南宫意到底想说什么，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得顺着他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的病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那就是还没好。朕就给你一个恩典，让你好好休息。这后宫的事，皇后就暂时不要操劳了，由珍妃暂摄六宫事。”
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意，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忤逆南宫意，“谢皇上隆恩。”
收回皇后的权力，南宫意转身离开，丝毫也不愿多做停留。
皇后似有些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彩蝶赶紧上前扶住她，“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娘娘？”
皇后忧心道：“皇上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
“付明坤能够主动坦承自己的罪行，是你在背后使的力吧？”陆蓠看着顾辰道。
“一时贪财，终究害人害己，犯下这样的错误，主动去坦白，至少还能为他的家人留下一丝余地。我只不过是和他说清利害而已。”
两人徐步走着，旁边封冻的河水开始缓缓流动。
因为太后生病的关系，恒阳王也会时常来宫里探望太后。这天恒阳王刚探望过太后从寿宁宫里出来，玖悦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南宫谨眉头一皱，他是知道眼前这个小宫女是珍妃身边的侍女的，但并不知道她来此有何目的。
玖悦先向南宫谨行了一礼，“参见恒阳王殿下。”然后说明来意，“珍妃娘娘想请您过去喝杯茶。”
“本王与珍妃素无瓜葛，你们家娘娘的好意，本王就先谢过了。”
玖悦显然知道南宫谨会拒绝，上前走近，声音压低道：“王爷雄才伟略，难道只想做水中潜游的鱼儿吗？不想有朝一日，能够乘龙御天？我家娘娘说，她会达成王爷所想。”
玖悦说完，不待南宫谨是否答应，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
南宫谨虽然疑惑，也有诸多不解，但还是跟着玖悦走了过去。
地面上的积雪在太阳的映射下散发出晶莹的光，陆蓠坐在小厅中的石桌旁喝茶，举止淡然而闲适。
“王爷，请。”玖悦将南宫谨带至。
陆蓠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盈然道：“王爷，本宫可是等你许久了。”
南宫谨打量着陆蓠，似想从她面上探寻出什么，但还是上前，坐在另外一边的石凳上。他原先就对陆蓠怀有芥蒂，如今更是满怀戒备。
陆蓠亲自为南宫谨沏茶，“这是上好的碧螺春，用收集来的雪水沏泡的，王爷要不要喝喝看？”
南宫谨看了一眼放在桌边沏好的茶，朝陆蓠道：“娘娘让本王来，不会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当然。本宫知道王爷是有大抱负的人，只可惜如今时运不济，被锁囚笼，羽翼被缚，我想王爷必不会甘心如此吧？”
“本王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是面上不知道还是心里不知道，王爷比本宫清楚。”
显然因为这句话，南宫谨有些恼了。他眼神阴厉地看着陆蓠。
但陆蓠并未有一丝退怯之意，“昔年先皇在世时，最属意的皇子可就是王爷你了，本来毫无疑问你才是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可没想到先皇临终之时，却将皇位传给了你的同胞哥哥，难道王爷对此就没有一点疑问吗？当年最后陪伴在先皇身边的可就是如今的皇上。”
南宫谨看着陆蓠，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作为皇上最受宠的妃子，我实难想象你跟本王说这些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我认为王爷才是应该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南宫谨神色一变，“你就不怕本王把你说的话告诉皇上？”
“王爷不会，因为即便你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反而认为你居心不良。”
“那么你又凭什么让本王相信？”
“王爷心里不是清楚我的身份吗？那么我告诉你，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父报仇。我要让南宫意亲眼看着他最在意的皇位是怎么丢失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既然我们有同一个目标，为什么不联手呢？”
“你终于承认你就是陆蓠了。”当年天策将军陆远枫的死本来就引人怀疑，如今听陆蓠这么说，他心里的疑问便也落实。
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倒可以考虑和她合作。
没想到陆蓠却突然一笑，“可不就是嘛，恒阳王殿下您于新婚之夜休弃的王妃是也。”
南宫谨一震，他险些就忘了，眼前这女子可是他在新婚之夜就休弃的妻子，他亲手写下的休书。那么，她心里就毫无怨恨吗？又岂会这么轻易就帮自己？
“是呀，本王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给本王下套？你对本王就从未怨恨吗？”
“王爷这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我既然邀王爷结盟，就有让王爷信服的理由和实力。”陆蓠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什，“这玉虎符可以调动北疆一半兵马，我们就以此为信物。”
南宫谨从陆蓠手中接过玉虎符，有些难以置信。
陆蓠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极是痛快，“后悔了吧，你说当初你一纸休书，休掉的就是北疆的一半兵马。”
南宫谨怔愣了一会儿，道：“好，本王同意与你结盟。”
“击掌为誓。”
两人掌心相接，一声脆亮的掌声响起。
南宫谨转身离开，陆蓠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幽，神色开始变得阴沉。
也许无爱也就无恨了吧。
但你欠我的，却是一定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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