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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文书挺发现学校里没再见到庄文静的影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庄文静已经考到了宁市一中，不久就要去学校报道，文书挺给庄文静写了封信，从她家的大门缝塞了进去。
“呀哈？你咋买了件拜仁球衣？”正在操场上看足球赛的梁林看到文书挺后笑嘻嘻地问问。
“冠军队嘛。”文书挺也坐到了看台上，转身问：“这是哪跟哪踢了？挺多人不认识”。
“我们二中的一个球队。”旁边的张帅答道，一边跳下看台一边跟文书挺和梁林说：“晚上早点来苏平的生日庆典啊，你们两个。踢的真**烂，不看了”。
“嗯嗯。”文书挺两个答应着。
文书挺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啥意思，就回教室去了。宋军告诉他杨老师叫他去办公室，文书挺上了三三楼的老师办公室，杨老师不在。生物老师刘老师正在低头看教材，一个学生闯进了办公室，冲着刘老师就过来了，一边骂一边就要打刘老师，文书挺拉住了那个学生的胳膊。
刘老师冲文书挺喊：“快点喊高老师去”。
那孩子一听高老师三个字，赶紧甩开文书挺就往外跑，文书挺追了出去，刘老师也跟着追了出来，迎面碰到高老师拿着教科书正往楼上走，高老师年纪不足三十岁，长得高大英俊，常听学生们说起他打架特别厉害。
“高老师，前面跑的那个学生来办公室打我了。”刘老师指着前面跑下楼的那个学生。
高老师把教科书塞到刘老师手里，转身就追了下去，那学生刚跑出办公楼，高老师已经追到，飞起一脚把那学生踹倒在地，高老师把那学生提溜着往办公室走去。文书挺也跟着进了办公室，高老师就把那学生交给了刘老师。
刘老师并没有很生气，缓缓说道：“你不好好学习，退学就退学吧。你来找我的茬干嘛？”
那学生低着头不说话。
“以后再找刘老师的麻烦，别让我碰见你！”高老师对那孩子说。
文书挺看到杨老师也在办公室了，就走到他的跟前，问道：“老师，你找我？”
“是呀，你定了学文学理了吗？快要分班了，你尽快确定一下。”杨老师说。
“定了，老师，我就学文呀。”文书挺笃定地说。
杨老师叹息道：“那好吧，你好好复习，准备分班考试吧”。
晚上下课后，文书挺跟宋军相跟着往苏平办生日庆典的饭店走去。饭店里已经稀稀拉拉有些人来了，张帅作为主持人正带着吴鹏、梁林几个忙碌着安排席位。
“苏平哪了？”文书挺问张帅。
“估计在旁边的网吧了。人家今天是寿星，不用干活儿，我们当大爷伺候着了。”张帅一边说着，一边给文书挺和宋军递烟。两人接过烟，文书挺跟宋军说：“走，咱们去网吧找苏平去”。
苏平正在打一种枪战游戏，跟文书挺两人点了点头就又玩儿去了。文书挺和宋军两人开了台电脑看电影。到了七点半，生日宴也快正式开始，文书挺三人这才回到酒店，同学们都已经聚齐，然后就开始喝酒。
不大功夫苏平就喝的烂醉，攀着高老师他们班的一个同学的膀子絮絮叨叨地说：“兄弟，你不地道，你明知道我也喜欢常娟娟，你却把她睡了”。
那个同学初中跟苏平一个班，人长得很精神，留着一头长发，号称是f4里的花泽类。苏平越说越难过，哭了起来。张帅、文书挺都过来劝，苏平已瘫在地上。
“你们几个把他送回去你们那里吧。我这边汇总一下礼单，跟饭店结了帐，去你们住处。”张帅跟文书挺说。
文书挺、宋军、吴鹏几个抬着苏平到了文书挺住处，不一会儿张帅跟梁林也过来了。
“没事儿了吧？”张帅问。
“没事儿了，睡着了，应该让他喝酒前吃点饭，空肚子喝了那么多酒。”文书挺说。
“嗯嗯，让他睡吧，咱们去看录像吧，包了录像厅。”张帅说。录像厅演的是《午夜凶铃》，一帮人正看着，梁永来到录像厅，爬在门口跟文书挺招手，文书挺走出来。
“苏平吐血了。快点回去看看哇。”梁永焦急地说。
文书挺进录像厅赶紧把张帅叫了出来，说明情况后，又叫了几个人，赶紧往文书挺住处跑，苏平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丝，吴鹏赶紧背起来，几个人旁边扶着，跑向学校旁边的一个诊所。诊所已经关门，好不容易敲开门，医生给输了葡萄糖，好大功夫，苏平的脸色才红润了起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分班考试文书挺以全年级文科第一名的成绩分到了高老师的班。同桌是一个眼睛圆圆大大的女孩子，笑起来有个酒窝，叫李小娟。另外一边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走路轻轻巧巧，说话声音细细的，像个女孩子，同学们都叫他二姐。到的班里的第一天，文书挺就发现班里的纪律非常差，除了前面五排的学生，在自习课上写作业，后边的同学们一到下课就像在菜市场买菜的，吵得一塌糊涂。有一天晚自习，原来这个班的几个同学又来了，跟本班的几个同学打闹着。
文书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们几个，别吵了，想吵回你们班吵去”。
有一个男孩子站了起来：“你他妈谁呀？”
文书挺道：“你管老子是谁，以后别来老子班吵闹，影响老子学习”。
两人都没再说话，课间休息后，文书挺陪着李小娟去水房打水后，刚走上教学楼的楼梯，那个刚跟他吵过架的学生带着两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抬腿就向文书挺的肚子上踹，文书挺往后退下台阶，一把拽住了那个同学的头发，就冲他脸上踢去，另外两个也围了过来，文书挺抡着另一只手，那两个孩子就近不得身了，紧接着又有六七个同学冲下楼来，文书挺一看是他们一帮玩儿的，赶紧撒开手往校门外跑去，跳墙回到了住处。第二天，文书挺照常去上学，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中午的时候，文书挺去了许军他们班的宿舍，正吃着饭，昨天的那帮同学都涌了进来，文书挺拿起炉盘，那几个孩子都不敢近身来。
一个跟他们一起同来的学生，走了过来，挡在几个人身前说：“大家都认识，别打了，别打了”。
文书挺在转到这个班之前就跟这个说话的同学一起踢过几次球，就把炉盘放下了。不想他刚一放下炉盘，那孩子就挥手用手里的皮手套抽了文书挺一下，正好打在眼上，文书挺眼睛一酸，一帮人都围了上来。还好这几个同学都不是经常打架的学生，文书挺其实没怎么挨打，只是身上穿的一件灰色棉衣上全是脚印，许军、梁永几个好不容易才拉开，那些孩子一哄而散，文书挺拿起炉盘还要追出去，许军把他死死抱住。
在回去住处的路上，文书挺气得嘴唇发抖，尤其是那衣服上的脚印子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刚出校门正好碰到了东东。
东东问：“怎么回事？”
文书挺说：“没事儿”。
“怎么回事？谁动他了？”东东问梁永。
“他刚转文科班，他们班的几个小子。”梁永道。
“告给我都有谁？”东东问。
文书挺没说话，走回了住处，下午要去上课的时候，文书挺带了把刀子。
梁永一看赶紧劝道：“你别犯傻，跟他们打架你不就是为了好好学习嘛！出了事儿可咋办啊？”
文书挺想了很久，总算放下了刀。
“你今天下午先别去了，去了万一出啥乱子呢。”梁永说。
文书挺也想不出该怎么了这个局，要再跟他们打架，不下重手，他们那么多人肯定吃亏，下重手的话，非得出事不可，但不打吧又气不过。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苏平、张帅两个人来了，苏平说：“我昨天在网吧包夜了，鹏鹏看到你跟人打架了，跑回班里没找到我，今天下午我才听梁永和鹏鹏他们说的”。
“走，弄死他们，妈的。”张帅说。
文书挺犹豫了好久道：“算了，我还想好好学习了”。
张帅和苏平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张帅和苏平领了十多个人找到了文书挺他们班里，把那几个打文书挺的学生打了一顿。晚上的时候，鹏鹏带着用手套抽他的那个学生来到了文书挺的住处。
“高老师知道你们打架了，叫你去办公室了。”鹏鹏说。
那个同学在一边陪着笑：“下午苏平、张帅他们几个已经来找过我们了，晚上又被高老师收拾了一顿，你消消气哇，跟我们去办公室哇”。
“不去！”文书挺说。
“求你了，去一趟吧，要不高老师还饶不了我们。”那个同学继续陪着笑。
文书挺跟着鹏鹏他们去了高老师的办公室。
高老师看到文书挺的时候，问文书挺：“没受伤哇？”
“没事儿，就是把我衣服踢脏了。”文书挺说。
“我已经收拾了他们一顿，晚上下自习了让他们去给你道歉。”高老师说。
转身又对那个跟鹏鹏来请文书挺的同学说：“罗雨，你到时候把那几个都叫上，晚上去文书挺住处道歉”。
“好的，老师。”罗雨低着头。
“这事儿就算完了，不要再闹事儿了啊！”高老师叮嘱文书挺。
“嗯嗯。我也是为了好好学习的，要不就他们几个。哼哼。”文书挺答道。
下了晚自习后，一帮人差不多十来个都来给文书挺道歉了，文书挺这才全部看清了当时都谁跟他动了手，几个道完歉后，走出来文书挺住的院子，刚一出门，东东领着将近十几个社会青年围了上来，把那几个孩子打的鼻青脸肿。
“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别让老子在温都看见你。”东东扇了那个带头打文书挺的孩子一耳光道。
第二天，文书挺去了学校。李小娟悄悄问：“怎么样？受伤了么？”
“没有，就是把他老子的衣服给踢脏了。”文书挺说。
“你下午拿过来哇，我拿回家，用洗衣机给你洗洗。”李小娟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文书挺说。
“你咋忸忸怩怩的跟二姐一样了。你打起架来不是挺猛的么。”李小娟悄悄笑着说。
“对了，我们打架是你给告的班主任？”文书挺问。
“嗯，我看你一下午没过来，就有点着急，后来又看苏平、张帅他们来打罗雨他们，就怕出事儿了，就告了班主任。班主任知道后，去了物理老师他们班，把那几个打你的人一个拽出来一顿暴揍。你解气了吧？”李小娟压低声音问道。
下午，文书挺就把那件脏衣服拿来给了李小娟。课间休息，文书挺踢完足球回到教室，李小娟递给他一杯已经晾好的凉白开，文书挺正喝着，罗雨眼圈儿青紫，捂着嘴走了进来，看了文书挺一眼，满是幽怨。晚间自习前，文书挺坐在教室里正在看新闻联播里播放的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新闻。前不久，每个教室都配了电视机，七点的时候会播放新闻联播。
苏平走了进来，来到文书挺桌前，笑着道：“打篮球的时候，我跟张帅又找茬揍了罗雨那货一顿”。
“我说那哥们儿今天那么看我呢。”文书挺说。
李小娟说道：“你们这比塔利班还要厉害了啊，打上还没完了。听说范磊都一天没来学校了”。后来，文书挺再没在一中见到带头打他的那个范磊。
“呀哈，李小娟又给洗衣服了？我多会儿能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啊。”梁永看着文书挺拿着一包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羡慕地说道。
“别瞎说了，人家就是看我懒，帮着洗洗。”文书挺道。
“没见过一般的同学关系，隔几天就给又是洗衣服又是洗桌布的。”梁永道。
“看你这酸溜溜的，也赶紧找一个，房东家外甥女来了，你去勾搭勾搭。”许军跟梁永说。
“啊？那个美女来了？”文书挺惊呼道。
“你就别跟我们光棍抢了。”梁永说。
三个人进了房东家，房东的外甥女正在看《笑傲江湖》，那女孩子一张圆脸盘，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特别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女孩子从卫校毕业后在县医院当护士，偶尔回来房东家做客。三个人心不在焉地看着《笑傲江湖》，悄悄瞄着那个女护士。
“这个许晴长得还真漂亮哈。”文书挺想打破尴尬，跟那个女护士说。
“是呀。”女护士笑笑。
“哎。你跟许晴挺像嗨。”文书挺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说道。
那女孩子就笑了起来道：“我哪有人家漂亮啊？”
看完电视后，文书挺三人回到自己住的屋里后，梁永气呼呼地对着文书挺说：“你这个家伙，小嘴儿真会撩。又让你抢了”。
“我不是帮你们打破尴尬嘛。”文书挺说。
一段时间来，那个女护士一到休息就来房东家，文书挺几个一看到她来了就假装去看电视。有一次写作文，文书挺还专门以女护士为素材写了首诗歌。高老师还专门在课堂上将文书挺的诗作为范例念给了同学们，念到情浓处，高老师就红了脸，文书挺不太理解那么能打的高老师，竟然念到情诗会脸红。
“是你写的吧？”李小娟悄悄问文书挺。
文书挺喏喏答道：“是了”。
李小娟酸溜溜地问：“写给谁的这是？这么有感情！”
文书挺闪烁其词地回答：“就是瞎写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小娟就不怎么愿意搭理文书挺了。又轮到了调换座位，文书挺调到了靠墙边，李小娟靠着教室窗户。课上，文书挺往前探头越过同排的同学们瞅向李小娟，李小娟也正好往文书挺这边瞅，两人目光相对，李小娟躲开了，文书挺继续瞅着，过了一会儿李小娟看过来，发现文书挺还在往这边瞅着，就冲文书挺笑了。坐在文书挺旁边的二姐发现两个人正互相瞅着，拿起一本书挡在两人视线的中间，文书挺扒拉开二姐，二姐又一次举起，细声细气的说：“我让你们眉来眼去的”。
冬季环城赛的时候，文书挺也报了名，开跑的时候文书挺带着耳套，越跑越热乎，就把耳套摘掉了，返回终点的时候，李小娟迎了过来，给他递上了晾好的温开水，看着他的耳朵，惊道：“你耳朵是不是冻了？看着有点肿。”
“啊？没感觉呀。”文书挺回答，摸了摸耳朵道：“好像有点硬”。
“赶紧的，去水房用冷水冲。”李小娟拉着文书挺就往水房跑，到了水房，李小娟接了凉水就往文书挺两个耳朵上浇，不一会儿耳朵上就结出了一层冰凌。
“你傻啊，这么冷的天，你跑的时候不懂戴上耳套啊。”李小娟一边给文书挺搓着耳朵，一边责怪。
“走，去门诊买点冻疮膏去。”李小娟说。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李小娟很不开心，下了晚自习，文书挺陪着她回家。路上，李小娟悠悠地说：“我又考得那么差，你估计还是第一名”。
“下一次一定能考好。”文书挺安慰道。
“我每天那么用功，都考不好。”李小娟嘀咕着。
“你说我是不是笨啊？”李小娟啜泣起来。
“哪有啊？哪有啊？”文书挺手足无措，想给李小娟擦泪又不好意思。
临要放假前几天，文书挺跟梁永说：“咱们去看看东东去哇，人家那会儿还帮我打范磊他们了”。
“走哇。”梁永答应道。
东东经常睡在摩托修理铺，文书挺两人就直奔摩托铺去了，门还没开，文书挺敲了半天，东东这才出来，睡眼惺忪的，屋子里房东家的那个外甥女护士也在，像是刚刚穿好衣服，看到文书挺两人，红了脸，就跟他们道别，说要上班去了。
“睡了？怎么样？”文书挺笑着问。
“去去去。”东东说
从摩托铺出来后，梁永满脸的不高兴，嘀咕着：“那么好棵白菜，让猪给拱了”。
“哈哈，心里不是滋味吧？”文书挺说。
“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梁永气鼓鼓的说。
“我一看那个女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文书挺说，心里想：妈的，怎么给她写诗了。
梁永道：“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放寒假的时候，文书挺送李小娟回家，路上李小娟又叮嘱道：“你记得给我带一只小猫来啊”。
“好了，没问题的。今年提前开学，不要太想我哦。”文书挺笑着逗李小娟，李小娟脸就红了。
回到家后，文书挺听金莲说，今年文书坚会早点回来过年，一家人都盼着，文书挺每天很少出去，忙着做各种高考模拟试卷。天气好的时候，金莲会催文书挺出去溜达，文书挺就去爬山，很多山上都布满了铁丝网。
回到家后，文书挺问文玉堂：“山上怎么都布着铁丝网啊？怎么回事？”
“退耕还林了，今年牛羊都只能在指定的地方放牧，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不能进去，要被抓住了，罚款很重的。”文玉堂说。
“哦哦，那牛羊能吃饱吗？”文书挺问。
“不够就买草料呗，今年红旗那边很多人贩草料过来。”文玉堂说。
文书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吃完饭，兄妹三个要出去玩儿，金莲安顿道：“早点回来啊，别跟义庆他们一伙玩儿的太久，那几个孩子男男女女的说是经常睡在一起。迟早出点事儿”。
大年初六一过，文书挺就走了，正月十二的时候，文书挺也回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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