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

西西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读小说 www.duxs.net,最快更新我来自平行世界最新章节!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石桥不是个烟鬼, 这次进审讯室前却抽了小半根烟, 剩下的掐掉摁烟灰缸里了,他理了理头绪,带着一个手下进了审讯室。

    何进穿的还是前天那身深蓝色西服,确切来说,他从胡韵死的第二天被石桥叫去谈话直到现在, 身上的衣服就没脱下来换过。

    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人物, 不会对自己的外形随便到这样一个邋遢的程度, 除非是内心被某种负面情绪积压着,长时间得不到宣泄, 已经影响了自身的正常生活。

    石桥拉开椅子坐下来, 闻到何进身上散发的浑浊气味,他面不改色, “何经理。”

    何进抬起头, 眼睛充血,眼眶突出, 他看起来很平静,而那种平静背后紧紧攀附着濒临死亡的绝望跟恐慌, 再也找不到平日的精明卓然。

    “那晚我进去的时候,”何进开口, 嗓音嘶哑,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胡韵没死。”

    石桥的面上还是没有表情,他是一贯的面瘫脸, 反观旁边的警察,反应很大,连着吞了几大口唾沫,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此时的震惊。

    何进停顿几瞬,“石队长,我能不能抽根烟?”

    石桥颔首,“请便。”

    审讯室里的味儿变得更杂,气氛也变得更加令人发闷。

    石桥颇有耐心,他看着对面吞云吐雾的男人,知道这次会有不小的收获,不会白等。

    何进后仰着头看天花板,烟雾从他的口鼻里喷出,“当时我走的地下室,上的楼梯,用事先配好的钥匙开门,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我开门进去,看见倒在杂物间门口的胡韵。”

    “她说不出话,嘴里一直往外吐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看到了希望。”

    说到这里,何进猛吸一口烟,呛得咳嗽,“我没有如她所愿的走过去,因为,因为……”

    石桥猝然抬眼,面色冷峻,凶手刚袭击了胡韵的后脑勺,人还藏在里面,没离开。

    何进闭了闭眼,“对,我感觉到了,人就在杂物间。”

    他扯动干燥脱皮的嘴角,“石队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懦弱无能,胆小怕事?”

    石桥面无表情。

    旁边的警察控制不住的对何进露出愤怒表情,那里面还有几分鄙夷,那个时候如果挺身而出,就能挽救一条人命。

    然而何进却选择视而不见,对方还不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是他曾经交往过,喜欢过,给过他一段感情记忆的女人。

    人自私冷血起来,很可怕。

    何进说他拿走底片跟照片就走了,没有靠近杂物间,他不能让凶手感觉到一丝危机感,以免害自己陷入危险,有生命之危。

    “我半路想折回去救她,但是我迟疑了,退缩了,再也没有那种冲动,之后我就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石桥尚未开口,一旁的警察冷声质问,“你就算不亲自上阵,下楼可以去找保安,再不济,回到家确定安全了以后,也可以打电话报警,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

    何进说,“凶手万一看到我的脸,我那么做,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名警察情绪有些失控,他大力拍桌子,“就为了所谓的万一?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何经理!”

    何进选择沉默,就是默认。

    半响何进平静的说,“后脑勺受伤,又流了很多血,救不活的。”

    审讯室里蔓延出令人悚然的气氛。

    石桥一直没出声,看来凶手不止对小蔓熟悉,对何进也很熟悉,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会是谁?

    “你跟小蔓有没有共同的朋友?”

    何进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存在丝毫犹豫,“没有。”

    石桥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又问,“你们接触多年,一个共同的朋友都没有?”

    何进将掉落在裤子上的一撮烟灰拍掉,“我偶尔参加酒局晚宴会带女伴,但从来都不是小蔓,至于朋友间的聚会,也没带她露过面。”

    石桥说,“你怕她抛弃你,投入他人的怀抱。”

    “不是。”何进嘲讽的笑了声,“她只是一个洗发妹,上不了台面。”

    石桥动动眉头。

    说那番话时,何进的眼珠子左右转动不定,夹烟的动作出现明显的僵硬,这是一种在掩盖真实想法的表现,尽管在转瞬后就恢复如常,却还是被石桥抓捕到了。

    何进把烟丢地上,拿鞋底碾过,他低着头,十根手指头插||进凌乱的发丝里面,“这几天我一闭眼就是胡韵吐血的样子。”

    这是何进来找石桥的真正原因,他受不了了,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诉。

    “胡韵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说她死的很惨,还说她要报仇。”何进的神情痛苦,“小蔓是她杀的。”

    石桥皱眉。

    一个大公司经理竟然会这么迷信,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怎么报仇?鬼魂一说都是虚构的,不是现实中的东西。

    石桥没有言语,另一个警察发出声音,“何经理,照你这么说,死者胡韵要找的人是见死不救的你,不是小蔓。”

    何进的面色苍白,“胡韵也恨小蔓,怪她背弃姐妹之情,小蔓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我,胡韵想让我先承受良心的谴责跟煎熬。”

    他有一点语无伦次,痛苦轻微放大,暴露出被压制的恐惧。

    石桥说,“何经理,这是人为的,世上没有鬼。”

    “没有鬼?”何进点了第二根烟,“我也那么说服自己,但是没有成功。”

    他看着缠绕在指尖的烟雾,“小蔓虽然是开按摩店的,穿着比较时髦,行为也随心所欲,不太顾忌他人的目光跟评论,可她的私生活其实并不复杂,甚至比多数人都要简单,我可以确定,她从不跟人结仇结怨。”

    石桥皱眉,调查的情况也是如此,小蔓的社会关系看似乱实则单一,那些客户跟她就紧紧是老板跟消费者,她只有何进一个男人,爱恨情仇全跟他有关。

    这就大大的阻扰了案情的进度。

    “早年方如知道小蔓的存在,就背着我去找她麻烦,她却没有在我耳边吹过一次风。”何进抽口烟说,“有一回小蔓脸上有伤,我问她是怎么弄的,她说是自己摔的,其实我去之前,方如跟我闹过,亲口说自己打了小蔓。”

    他弹弹烟灰,“小蔓的内心跟外表截然不同,她不是个喜欢闹事的性子,不是胡韵的鬼魂,还能是谁?”

    石桥问,“何经理,你来找我,就是要跟我说,凶杀案是鬼做的?”

    何进不说话了。

    如果真是胡韵的鬼魂杀了小蔓,他也必死无疑,毕竟人无论如何都拦不住鬼魂。

    所以何进希望是人干的,只不过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去相信的理由,才不得不出现在这里,指着能从石桥嘴里听到一个。

    石桥说,“何经理,你的妻子方如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何进眉头都没抬一下,“不是什么新鲜事。”

    石桥说,“根据调查,方如对死者小蔓恨之入骨,多次在公众场合咒骂她。”

    何进低声说,“不会是方如,她胆子小,顶多只是为了面子在好姐妹面前耍耍狠,真要她干点什么,她干不出来。”

    他又说,“□□也不可能,她的所有卡都是我给的,副卡,不论她动多少资金,都瞒不过我。”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控制,何进不允许脱离轨迹的事情发生。

    石桥屈指点了点桌子,算上常意,一共四个嫌疑人,现在有两个正在往外跑,“你回想一下案发当晚的详细经过,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听到过什么声音。”

    何进按着太阳穴,他摇头,说没有。

    石桥然他再想。

    过了好一会儿,何进提供一个信息,说他那晚离开的时候往对门505看了一眼,好像门里有人在从猫眼里看自己,末了他说,“只是直觉。”

    石桥示意手下去提审孙刚,他对何进说,“何经理,世上没有鬼。”

    何进垂眼夹着烟,半天才说,“有没有,我都希望案子尽快破掉,这件事能告一段落,石队长,麻烦你了。”

    石桥突兀的说,“案子没了结前,还请何经理不要外出,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何进“腾”地站起来,“我下午要去外地。”

    石桥没有理睬。

    何进的额角抽动,这人知道他的动向才会说那句话,他把烟头摁在桌面上,不再多言。

    两个警察去了28栋506,敲半天门都没响动,他们正要去叫物业过来,里面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

    门撞开,烂醉的孙刚摊在地上,满嘴酒话。

    孙刚被带到石桥面前,眼镜挂在鼻梁上,一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似乎还处在小蔓的死带给他的惊恐里面。

    石桥皱眉,“他这个样子,带过来干什么?”

    “队长,你先听听。”

    小警察说完就走到孙刚面前,“小蔓死了,你很伤心吧?”

    孙刚大着舌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小蔓死了……小蔓死了……”

    小警察继续,“你不止伤心,还害怕,因为你心里有鬼。”

    孙刚镜片后的眼睛瞪大。

    石桥呵斥自己队里的年轻人,“你这是在诱供!”

    小警察是刚毕业的,沾了老师的光才能跟着石队长,她被训,吓的身子一抖,眼眶也跟着红了,“队、队长,我……”

    石桥,“出去,在门口守着。”

    小警察不敢耽误一刻,立马照办。

    不多时,石桥开门,让小警察尽快给孙刚找一条合身的裤子。

    前不久,就在审讯室里面,孙刚看到小蔓死时的面部特写照片,看到她被虐杀的一面,直接吓失禁了,尿液顺着裤管淌下来,在脚边聚集了一滩水迹。

    也是那么一吓,孙刚酒醒了。

    石桥翻着录好的口供,孙刚交代了实情,胡韵死那晚,他进去过,但他只是偷走了小蔓卧室的一笔现金。

    孙刚一直不搬走,是因为小蔓,他喜欢她,像个偷窥狂一样偷窥她的所有。

    花莲小区的房租太贵,孙刚压力大,他有犯罪前科,以前是偷窃,被抓后受到相应的处罚,不得已才又一次干出入室偷窃的违法行为。

    由于孙刚对小蔓的生活很熟悉,所以他知道小蔓的备用钥匙放在哪个地方。

    孙刚说当时他一进去,就有一种错觉,好像觉得有双眼睛在看自己,那种感觉很强烈,也特别毛骨悚然,所以他没敢多待,也没按照事先想好的那样去碰小蔓的贴身衣物,拿完钱就匆匆忙忙跑了。

    胡韵的尸体被发现在小蔓家,孙刚才知道原来不是错觉,自己进去时感觉到的那双眼睛就是凶手,对方是在他前面进去的,早早藏在某个角落里。

    这几天晚上,孙刚都开着灯不睡觉,一是害怕,二是忐忑不安。

    小蔓的死给孙刚带来极大的悲痛跟极大的恐慌,那个人能接连杀两个人,安然进出楼层,是不是下一个就是自己?他担心对方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就杀人灭口。

    孙刚告诉石桥,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

    以上是孙刚口供的全部内容,看起来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上午十点不到左右,赵云醒了。

    医院立刻通知警方,赵云的口供很快送到石桥手上。

    根据赵云交代,昨晚她口渴了出来倒水喝,发现阳台的小狗不舒服,像是误吞了什么东西就吓得急忙抱去医院,当时赵云走的是后门,比较容易打车,她快走到29栋时撞到了一个人,下意识的抬头,自己就被捅了一刀昏迷过去。

    赵云说光线暗,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闻到了香水味,很浓,是个大牌子,还说她因为方如的关系,以前遇到过住在28栋的小蔓,对方身上用的香水就是那个味儿。

    这份口供仅仅只是证实了其中一个推测,没有提供实质性的线索。

    石桥问道,“狗呢?”

    “监控上出现过,之后就不见了,队长,我看那狗八成凶多吉少。”

    石桥沉吟片刻后吩咐道,“你带个人去常意老家走一趟,再去跟他同事打探打探。”

    花莲小区的居民跟同事对常意的评价都非常高,几乎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

    常意的老家也在市里,只是在郊区,距离花莲小区有将近一个半的路程,来回就是三小时。

    胡韵死那晚,常意人在老家,邻居说他屋里的灯点了一晚上,那个时间段他一直在屋里待着,没有离开过,至于小蔓死那晚,他是离开过岗位,但目的是扶腿脚不利索的老大爷回去,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是突发情况。

    前后两起案子里面,常意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方如那边调查的人手调查出结果,那两晚她分别在不同的酒吧消遣。

    石桥翻着两起案子的勘检报告,忙活一上午,把四个嫌疑人的嫌疑全洗掉了。

    他把报告全整理了放到一边,将几分口供全部拿出来一一翻看,这里面应该有一份是假的。

    谁在撒谎?

    目前看来,四人里面,何进,方如,孙刚三个都有作案动机,却没有疑点,而常意连动机都没有,他被丢在嫌疑人里面,靠的是石桥的直觉。

    石桥拧着眉峰,照着口供上的每一个细节去调查,只要查找出一处作假的地方,一整份口供都作废,那么对方就是那个撒谎的人,到那时案情必会水落石出。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护士挂好输液瓶就出去,门掩上了,随后是赵云的声音,“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高燃瞥一眼低头玩手机的高兴,“28栋又死了一个人。”

    赵云没什么变化,“谁?”

    高燃说,“小蔓。”

    赵云这次露出很明显的惊讶,“难怪警方会来问我问题,原来是那个女人死了。”

    “那昨晚我撞到的是谁?小蔓还有双胞胎姐妹?”她不假思索,“死了啊,死了好,这下子方如要高兴疯了。”

    话落,赵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脸色变了变。

    高燃装作没听见,高兴还在玩手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

    赵云虚弱的喘几口气,“小兴,你联系一下小区物业,叫他们找一下乖乖。”

    高兴说,“它是你的乖乖,不是全世界所有人的乖乖。”

    “那也有他们的责任。”赵云没什么血色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她冷哼,“也不看看交了多少物业费。”

    高兴拿着手机出去。

    “乖乖要是没了,你妈我就不活了。”冲着儿子的背影喊了声,赵云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她扭头问侄子,“小燃,你小叔呢?”

    高燃没看小婶,看的别处,“还没回来。”

    赵云笑笑,“他忙。”

    高燃敏感的察觉出小婶说那两个字时露出了几分悲凉,还有自嘲,她知道小叔外面有人,大概她也知道小叔把她推出自己的圈子,原因也一清二楚,却做不到让对方回心转意。

    俩人背道而驰,注定越走越远。

    高燃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那个,小婶,我再去给小叔打电话。”

    赵云没阻止,似是知道不会有改变。

    就在这时,有一串脚步声靠近,门被推开,谈论的对象高建国出现在病房门口。

    高燃喊人,“小叔。”

    高建国嗯了声,话是问的赵云,“你怎么样?”

    赵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高建国说,“那就好。”

    高燃来小叔家几天,这是第一次清晰的察觉出小叔小婶之间隔了多少距离。

    封北忙完事回医院,在大门口看到了少年,“你蹲这儿干嘛?医院给你钱让你看门?”

    “小叔回来了,在陪着小婶呢。”高燃站起来活动胳膊腿,问出盘旋在心里的疑问,“小北哥,你觉得胡韵跟小蔓是同一个人杀的吗?”

    有车过来,封北把走在外面的少年拽到里面,“这案子不归我管,我哪儿知道。”

    高燃边走边说,“猜呢?”

    封北打哈欠,满脸的疲态,“我猜是同一个人干的。”

    高燃的脚步一顿,“为什么啊?”

    封北说刑侦案件里面,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第一感觉比较准,尤其是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胡韵是错杀,凶手真正要杀的是小蔓。”

    高燃揪眉毛,“可是胡韵的死已经引起警方注意,凶手还会冒大风险再次犯案,是什么原因要小蔓非死不可?”

    封北啧道,“这就是你石大哥跟他的人要去调查的事情了。”

    他勾上少年的肩膀,“好了,我们说点儿别的,说说中午吃什么。”

    高燃瞥见了往这边过来的人影,他停下脚步,手拽拽男人的袖子,示意对方去看。

    封北看着了,眉毛往上抬了抬,“曹队长,这么巧。”

    曹世原说,“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封北放在少年肩头的手没拿下来,还把人往里带带,活脱脱就是一害怕小主人被抢走的大型犬科动物,“找我?”

    曹世原的余光扫过少年,“公事。”

    高燃自觉走远。

    曹世原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背影上面,“他都跟你说了吧。”

    封北点根烟,“怎么?有想法?有就憋着,别找我说,我不感兴趣。”

    曹世原皮笑肉不笑。

    封北也是那副样子,他俩谁也不待见谁,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这样了,好像上辈子就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燃听不见两个男人的谈话内容,他也没想偷听,公事嘛,无非就是这个案子那个案子,程序复杂得很。

    封北跟曹世原没谈多久就终止。

    片刻后,三人出现在一家饭馆里面,原因有两个,一是到了饭点,二是大家都饿了。

    饭馆里的生意很好,就一张桌子空着,服务员问是不是一起的。

    封北把烟头弹进垃圾篓里,不语,曹世原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也不语,都是成年人了,过了随便幼稚的年纪。

    高燃抽抽嘴,对服务员露出一张笑脸,“……是一起的。”

    服务员拿着茶水跟菜单过来,说点好了喊她一声就可以,完了还偷偷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三人,两个大的气质很不同,一个刚硬,一个偏阴柔,小的很可爱很阳光。

    封北让高燃点菜,“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高燃看看菜单,拿铅笔划了两个蔬菜就递还给小北哥。

    封北扫一眼菜单,“怎么都是蔬菜,肉呢?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肉,尤其是红烧肉,还有鸡腿。”

    高燃小声说,“好贵。”

    封北唇角宠溺的勾起,“吃不穷你哥。”

    对面的曹世原看着凑在一块儿的一大一小,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敌意,也没有一丝怒气,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看不穿猜不透,显得越发的高深莫测,像一个世外高人。

    菜一盘盘上桌,封北不时给高燃夹虾仁。

    曹世原没怎么吃,不难看出他很嫌这家饭馆,从表面油乎乎的菜单,到留有脏污痕迹的桌子,再到嘈杂喧闹的氛围,哪儿都嫌。

    附近没有高档的酒店,这饭馆算是规模大的了,价格平民,菜的味道真心不错,挺划算的,高燃无意义的撇撇嘴,继续吃饭菜。

    饭后,曹世原说他下午要去M市出差,过会儿就走。

    封北摆出哥俩好的笑意,“曹队长一路顺风。”

    曹世原瞥向他,“明天我会再回这边,还有后续工作要做。”

    封北,“……”

    高燃正在喝茶,闻言就呛到了。

    封北拍拍他的后背,“你说说,喝个茶都能呛到,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曹世原冷不丁的来一句,“他笨,世上就没聪明的了。”

    封北跟高燃都抬头看过去,前者是一脸“我说我的,关你屁事”的不爽表情,后者是“你在说什么”的茫然。

    曹世原突然开口,突然收尾,神秘兮兮的,看着很欠揍。

    封北去找石桥,高燃跟着,他们走到门口,碰见了两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小青年。

    “都到这儿来了,你还拦我干嘛?”

    “我是觉得我们还是要在冷静冷静,万一他在家,我们报警,那不是添乱吗?”

    “万一不在家,真出事了呢?”

    “他爸妈都没报警,肯定没出事。”

    “我看他爸妈的样子很不对劲,这里头绝对有事儿,不行,我一定要进去报警,你要是不想跟我进去,就自己回家。”

    “再等几天吧,别冲动啊……”

    短发女孩拽着男孩,把他往外拖,“真的,我们再去他家一趟,这次不管他爸妈说什么,我们直接闯进去看看他在不在家!”

    男孩跟她争的脸红脖子粗,“你又不是没看他爸妈那个样儿,防盗门都不开,怎么闯?你要是会隐形,就当我放了个屁,要是不会,就给我把嘴巴闭上,别逼逼。”

    高燃觉得小北哥会过问,直觉。

    封北的确朝那边走去。

    女孩看到走来的陌生男人,她停下跟同伴拉扯的动作,“叔叔,你是警察?”

    “嗯。”封北抬抬下巴,“怎么回事?”

    女孩跟男孩对视一眼,两人达成默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他们有个朋友,三人约好大年初一上街,那个朋友没来。

    当天下午,他们在外面玩了一圈就去了朋友家,朋友爸妈说是走亲戚去了。

    第二天他们又去,朋友爸妈说还在亲戚家。

    过了几天,他们去找朋友玩,朋友爸妈依旧是那么说的,问是哪个亲戚,却被哄走。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男孩说,“只是问一下去了哪个亲戚家,就算不跟我们说,也不会那么对我们,婷婷都被推倒了。”

    婷婷说,“是挺恐怖的,他爸妈以前人很好的,我们每次去都叫我们留下来吃饭,就最近几次变的越来越凶,还叫我们不要再去了。”

    “警察叔叔,你说我们的朋友是不是出事了啊?”

    男孩咬牙,“这还用问吗?一看就有问题!”

    封北问道,“你们的朋友是男是女?”

    “男的。”婷婷主动说,“家住凤秀苑。”

    她补充,“就在那个很出名的花莲小区斜对面。”

    一旁只听不发表意见的高燃心头一跳,隐约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封北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两个小青年,“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