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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有薄雾。
王权世家楼船上,白月尘和李家蓝袍老者双双站在船头,迎面而来的微微晨风将二人的道袍轻轻吹起,而周围除了十米开外各自站有两个家族成员外,再没有其他人。
白月尘面带笑意,眼睛看着正飘在河面上的白色薄雾,率先开口:“伯父一大早就过来找月尘,想必是昨晚之事已经有了结果?”
蓝袍老者面色凝重,回答道:“昨夜与家主商议过后,确实已经将大半事宜敲定,最后却是还剩下一件事。”
白月尘微微挑眉,问道:“哦?请问伯父,还剩下一件什么事?”
蓝袍老者继续道:“家主嘱咐老朽,有三个问题,务必要老朽亲自问月尘贤侄,然后根据就回复结果的不同,代表李家的态度也不同,所以请月尘贤侄务必如实作答。”
白月尘笑道:“伯父但问无妨。”
蓝袍老者沉吟了一会,道:“贤侄近两月在北山边境所行之事,我李家也早有耳闻,所以家主想问贤侄,此事过后,王权世家是否会有大动作,对象是否就是北山,如果是,原因为何?”
白月尘微微一笑,回答道:“李世叔果然不愧为一家之主,连这等事都能预见到。没错,此次涂山之行过后,我王权家确实要发兵北山,至于原因嘛……”
蓝袍老者轻轻点了点头,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白月尘顿了一下,将从自己眼前飘过的一小团薄雾轻轻吹散,继续道:“因为北山妖国,在目前所有的妖族势力中来说,属于最强。”
蓝袍老者紧皱眉头,疑惑道:“此话何解?如果真要对妖族反攻,那么选择最弱的西西域,或者态度暧昧的涂山,不是更好么?”
白月尘闻言,转过头,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自信一笑,道:“道盟示弱太久,急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大胜,给所有人带来曙光。倘若对手太弱,起不到最好的效果,而一直以来都将道盟压着打的北山妖国,则是最好的选择。”
蓝袍老者闻言,眼中满是惊讶之意,但还是在瞬间定下了心神,继续开口道:“既然第一个问题已经得到答案,那么贤侄,我就问第二个问题了。”
白月尘面带笑意,轻声道:“伯父请说。”
蓝袍老者看着眼前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心下满是感慨的同时,严肃道:“王权家是否有意将东方月初带回中兴城,继承东方老盟主原来的势力。如果有,是否会继续支持东方月初夺回近年来被瓜分的利益?”
白月尘这次回答地很快,说道:“不会!东方月初十年之内不会出现在中兴,当前道盟内部的局势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王权家的重心将会集中在妖族身上。”
蓝袍老者点了点头,暗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么贤侄,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了。”
白月尘微微一笑,道:“伯父请继续。”
蓝袍老者满脸肃然,双目瞬间直至盯着白月尘,认真道:“家主想问,贤侄之前所提出,并且在道盟内部引发轰动的‘曙光计划’,要达到的最终目的。”
说到这,蓝袍老者语速慢了下来,一字一顿道:“是王权世家,还是道盟?”
白月尘面对蓝袍老者的凝视,面色不改,笑着摇头道:“都不是。”
正当蓝袍老者满是疑惑时,白月尘抬起头,看向蓝袍老者的眼睛里满是清澈与自信,白月尘开口道:“我的最终目的,是整个人族。”
蓝袍老者眼中满是惊讶,看着眼前一副自然而然表情的白月尘,面目呆愣了一会后,才恢复过来。
对着白月尘赞道:“没想到贤侄竟然有此志向!”
白月尘笑道:“伯父过誉了,只是准备做一件很多人都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而已。对了伯父,三个问题已经问完,是否已经可以告诉月尘结果了。”
蓝袍老者面带笑意,看着眼前白月尘的眼光满是欣赏,开口道:“通过贤侄刚才的三个问题,结合家主之前的吩咐,李家的最后决定是:将会针对王权家的战事,对王权家进行一定物资和人力的支持。”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并且在道盟进行相关决议时,保证李家、乃至李家所有的附属家族,都不会表达任何的反对意见。同时,若是月尘贤侄能够用事实来证明‘曙光计划’的可行性,李家将会举族上下,鼎力支持!”
白月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李家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表示有些意外。
李家作为一个几乎能够比肩王权家的顶尖世家,能做到这一步,基本就已经超出了一般的风险预估了。这个‘李世叔’,魄力不一般啊。
心思转动之间,白月尘拱手道:“月尘在此发誓,绝不辜负伯父和整个李家的信任。”
蓝袍老者抚须微笑。
……
就在白月尘和蓝袍老者谈话过后,两家双双下令,船队即刻返程。随着薄雾的消失,两艘大船掉头返航,慢慢消失在涂山的河道上。
而涂山城下,却出现了原本应该一起消失的白月尘。
“我叫王权月尘,我要见你们的涂山之主。”白月尘看着眼前一副如临大敌的银狐守卫,笑着说道。
……
涂山内城,一间议事厅内,传来涂山红红一声惊呼。
“你说什么?结盟?”
涂山红红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小道士,心中满是复杂的同时,再次重复道:“你说要和我涂山结盟,十年之内互不侵犯?”
白月尘眉毛一挑,笑道:“没错。”
涂山红红微微皱眉,语气却依然平静,问道:“理由是什么?”
白月尘顺口说道:“你们本来也不想和我们打,刚好我们最近要忙着和北山打仗,就结个盟,互利互惠。”
涂山红红继续道:“你能代表道盟?”
白月尘满脸自信,笑道:“现在不能,但是很快就能了。”
涂山红红皱着眉,直接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绝不可能仅凭你的一句话。”
白月尘眼中带笑,说道:“第一,十年为期,前任道盟东方老盟主的外孙,东方月初将会作为质子,待在涂山。”
“第二,半个月内,你会收到道盟的正式结盟书,道盟原本驻扎在涂山边境的入微修士,将会撤走八成。”
“第三,你不答应,那我们就直接开战。”
在听到第三句话时,涂山红红原本浅绿色的瞳孔瞬间变红,妖力马上在身上运转,一副马上动手的样子。
然而在对上对方满是笑意的双眼时,却又在下一刻变回了原样,坐在原地沉默着,像是在仔细思考其中的利弊。
白月尘微笑看着她,也不催促。
“好,我同意了。”涂山红红突然开口。
白月尘闻言面色不动,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然后拿出一个朱红色的道术卷轴递给了涂山红红,示意对方拿着。
“这是?”涂山红红疑惑道。
“帮我拿给东方月初,就当报答我救过你一命。”白月尘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之前给雅雅吃了什么,还有她的功法怎么回事?”红红大声问道。
白月尘脚步不停,转瞬走出门外御剑离去,只留下几声让红红不明所以的大笑声:“一点小东西而已,不用在乎这些细节,哈哈哈。”
红红心下无语,手中微微动作,看到了手上朱红色卷轴的名字,而后眼中满是惊讶。
只见卷轴正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纯质阳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