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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芝语气粗鲁地挂上内线电话,深深呼了一口气。
“那个这是、你的茶。”今年刚进公司的女性社员,胆战心惊地送上茶水。
真芝心不在焉的道谢,喝了一口茶,却只尝到涩味。
恐怕是将滚烫的热水直接浇在茶叶上的吧,既没茶香也没茶味。真芝一边啜饮色泽混沌的液体一边皱起眉头,此时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
“干嘛那么凶啊,荏田都快被你吓死了。”井川幸生的嗓音听起来柔柔的,而且非常清晰。举凡听过他说话的人,无不称赞他有着一副天籁美声。
不过对目前的真芝而言,听起来却比用手指头刮玻璃还要刺耳。
“找我有事吗?井川课长?”尽管用今年才刚升格的职衔讽刺对方,但是井川一点也不介意。
“看你的表情,莫非货期又出问题啦?”真芝一脸怃然地注视着那张含笑的侧脸。
他吞了一口难喝的茶,勉强将冲到喉咙的咒骂咽回去。因为独脚戏般的言词,说再多都只是浪费唇舌。
“没事的话请不要来烦我。我还有工作要做。”真芝以低沉的嗓音宣告,默默叹了一口气。
“你的态度好冲喔。”井川那模特儿特有的冷艳表情,让真芝的郁闷更添几分。原本企划开发部硬塞给他的案子,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
“不好意思,我是s商社的真芝。啊啊,前些日了谢谢您了。”井川以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电话一接通,马上以明朗语调问候的真芝。
这间办公室有严重的西晒问题,不过空调开得很大,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季节变化。无机质的气氛,非常适合眼前这个男人。
修长的手脚配上高级衬衫,即使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井川的外表依旧无懈可击。不久前还能搅乱一池春水的姿态,现在看来单纯只是碍眼的存在。
(我们的单位不一样吧?闲得没事干的话,不会去那边喝茶纳凉啊!)在严历的视线和用下巴指挥之下,井川摇了摇头,终于在眼前消失了。
“是的,非常抱歉。这件事可能没办法请尽早处理,谢谢。”其实只要移开视线就好,但真芝的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飘向正忙着和女社员调情的井川。为了不让自己在电话中失控,真芝白白浪费许多精力。
(他到底有没有神精啊)勉强结束通话、将话筒放回原处的瞬间,真芝下意识深深吐气。
除了与生俱来的优美容姿,井川这男人还有察言观色、见风转舵的本领。
和真芝同期进公司的他,仅仅几年便坐上事业部一课课长的宝座。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特别突出,而是他对于钻营奉承特别有一套。
有部分股票上柜的s商社自创业以来,一向有着由亲戚接管重要职务的传统。
管你是哪所名校毕业,若非是加入皇亲国戚的派系,量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出头。除非能力特别出众,让上层不得不借重你的才干。然而一旦脱离当权派系,想要单打独斗从零开始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尽管考进梦寐以求的公司,对于企业内部特有的因袭文化,真芝仍旧无法苟同。
当然,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环境中,实力就是最好的武器。真芝隶属的营业四课,其部长镰田就是最好的例子。撇开国立大学毕业的优势不谈,镰田部长不但能让自己不属于任何派系,而且还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四平八稳的作风让真芝深深折服。
或许这和研修时曾受到镰田指导也有关吧。之后,真芝也遵循镰田的模式,独自默默地努力,脚踏实地升格为主任。
从企划开发部被挖角到营业课的镰田,原本就不是善于言词的人。不轻易将喜怒哀乐形于色的这点,也和真芝有点相似。做为上司,或许亲和力稍嫌不足,可是镰田绝对是一个能够体谅下属的人。
研修期结束后,真芝得以如愿在镰田手下做事,大概也是镰田大力推荐的缘故吧。
不过,原本应该也被派到镰田手下、从大学时代便认识的井川,并不欣赏镰田确实而严历的指导,拒绝加入镰田的单位。
于是,井川如愿进入本部,断然选择了最轻松的道路。
今年春天,他和某位相当于董事远亲的女性社员结婚了。只要不出现太严重的失误,井川的地位从此便稳如泰山,无需担心被他人取代。
对井川而言,比起天生的性癖、自大学时代交往至今的恋人,知名企业的主管一职恐怕还比较有魅力吧。
(我可没有这种本事)和对女性敬而远之的真芝不同,井川到哪儿都能调情。或许单纯是想及时行乐吧。交往期间井川不断地外遇,不过真芝就是爱他的狂浪奔放。
不曾明白提出分手的井川,某天突然单方面送来一张结婚喜贴。直到那一刻,真芝才明白交往多年的恋人,其实是一个远比自己想像中还要肤浅、自私的人。
井种甚至若无其事地邀请真芝以友人身份在婚礼致词,而真芝竟也答应了。当他顶着笑呵呵的神情,一边开玩笑一边发表完美的演说时,真有说不出的自虐。
其实,最让真芝无法接受的,并非恋人的背叛,而是两人有着根本性差异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主任,这是营业报告。麻烦您过目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真芝一边敷衍一边从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中接过文件。态度虽然冷淡,但在回避性骚扰唯恐不及的女性社员间,人气倒是意外地高。
“业绩怎么掉这么多”一边卷起附上成绩的业绩报告,真芝一边祈祷景气最好快点回复。然后,勉强压下不耐烦的情绪,在那叠厚厚的文件盖上自己的印章。
真芝焦虑时常会不自觉地点烟。明知道自己有这坏习惯,但就是戒不了。
“真芝”正要点火之际,有人礼貌地指了指墙上的标语。先前那位泡了难喝茶的女性社员,手指正指着“禁止吸烟”的牌子。
“抱歉。”真芝叹了口气,起身走往同一层楼的吸烟区。
茫然之中,他想起一个烟瘾同样也很大的人。嘴唇感觉有点苦苦的,想来不是因为淡烟的关系。
仅仅因为和井川同名的歪理,秦野成了他的替罪羔羊。其实就连真芝也万万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持续到现在。
半年前,井川结婚的那个夜晚,真芝才首次发现自己是个意志薄弱的男人。
那一晚岂止是荒唐二字可以形容。充满尼古丁的肺叶让真芝忍不住轻咳了几下。
井川的婚礼结束后,感觉自己再也装不出笑脸的真芝,随意编了个借口来到熟悉的新宿区,开始自暴自弃地狂喝闷酒。
虽然在夜街讨生活的朋友们温柔地安慰真芝,却没有一个人温暖得了他的心。
喝得烂醉如泥的真芝,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随意踱步。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意识,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歌舞伎町。同样是灯红酒绿的闹区,这里的气氛却和二丁目截然不同。若在平日,他才不会踏入此区一步。
真芝诅咒一切的一切。包括刺耳的庸俗霓虹灯,以及享乐的气氛。不过,穿着雪白燕尾服、不知羞耻地口吐狂言的井川,才是让真芝感到最不悦的。
(我就知道还是你最了解我。)更衣室中,手持缤纷花束的新郎,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一边卖弄指头上的白金婚戒,一边轻抚真芝的发丝。
(适当的玩乐是必要的吧?从今以后,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一切早就走样了。
真芝心痛地想着,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明白。
尽管恋人只顾享乐又会习惯性出轨,真芝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总有一天他会倦鸟知返。还有,倘若恋人有朝一日真的移情别恋,只要他诚恳道歉,不拖泥带水地和自己分手,尽管心痛,真芝仍会死心地放他离开。
没想到井川竟然连最低限度的礼貌都不肯给。不仅如此,甚至还寡廉鲜耻地要自己成为他众多“情夫”之一。
爱情、回忆和自尊,全在那一刻跌得粉身碎骨。
正当真芝脚步踉跄地走在街上时,冷不防撞上一个细瘦肩膀。
噗通一声跌倒在地的真芝,再也没有力气重新振作。真希望能这样消失不见。而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懊悔什么悲哀什么,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隐含惊讶的温柔嗓音随着白皙的指头,赫然出现在眼前。
看似沉稳的烂好人、困惑的神情。不知怎地,真芝就是拒绝不了那双伸向自己的手。
当对方亲切地捡起婚礼纪念品时,真芝才发觉自己竟提着那袋子走了好长一段路。不悦的感觉渐渐聚集。
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背叛自己的井川、一脸温和的男人,还有窝囊的自己。
如果将一切破坏殆尽,会不会比较好受一点?失去神采的瞳孔,只能看见灰色的扭曲世界。
(幸生喂、你在干嘛啊?)单纯的偶然让真芝心中沉积的感情逐渐膨胀,搭在对方肩膀的手臂下意识注入力道。
真芝先以被甩了的理由骗取秦野的同情。
只要装出意气相投的模样,想将早有几分醉意的秦野灌醉还不简单。
真芝故意借酒装疯,在居酒屋趁机抚摸秦野的肩膀和大腿,当场便明白他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或许是喝得太醉,秦野连有人吃他豆腐都没发觉,不过这正合真芝的意。
寒暄几句之后,真芝得知了秦野的职业、目前一个人住,还有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但他的的确确比自己大五岁。不过这些资料也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
(我在托儿所上班。)(这么说,你是幼稚园的老师咯?)真芝随意敷衍,边观察秦野包裹在衣物底下的身体线条。
(不对不对,我说的是托儿所。)(托儿所和幼稚园有什么不一样?)他大概很怕冷吧,衣服穿得相当厚实。乍见之下还看不出整体平衡,不过从指甲和脖子一带便能窥知,秦野的骨架非常纤细。
(唔唔,幼稚园是文部省规定的教育机关,就是所谓的‘学校’。)虽然有点瘦弱,但现在可不是挑三捡四的时候。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眼睛非常大,尽管比不上井川的美艳绝伦,外表倒也不怎么差。
(托儿所由厚生省管辖,是代为照顾儿童的机关也就是说,是双亲不方便照顾小孩时,用来托儿的地方。)一边让便宜的劣质酒划入喉咙,真芝一边想像着剥光秦野衣服的画面。
(需要什么资格吗?)(幼稚园需要教师资格。托儿所也需要相关的幼教资格,我还没有拿到,所以一边在朋友的托儿所上班一边自修,看看能不能考上。)他应该是尚未开发过的处子吧,这样一来也就很难期待他会有所配合。不过就冯那小巧紧实的臀部,说不定能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以前也是上班族,但是没多久就换了工作。因为入行得晚,加上上了年纪,学什么都比较慢)一脸和气的秦野,不知道哭着求饶时会是什么模样。光是想像,裤裆中的分身便已经硬了起来。
(得先有三年经验才能报名资格考,所以我应该算还在实习吧。)幸生的写法是幸福的幸,生活的生。当秦野一脸幸福、口齿不清地如此诉说时,真芝突然有种想将他彻底毁坏的扭曲心情。
不管使出哪一种手段,真芝都要满足这个灰色的、野兽般的欲求。
残酷无情的自己,以及毫无戒心的秦野,两者都让真芝感到无比嫌恶。
利用秦野烂好人的个性,真芝提出到他家过夜地要求。仿佛故意践踏秦野的善意般,当他亲切地帮客人铺棉被时,真芝顺势从后方抱住了他。
一口气撕开因为撞击过大晕倒在地的秦野的上衣,还有压抑住秦野挣扎的时候,真芝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
只是,超乎想像的匀整线条,不合年龄的弹性肌肤,瞬间便勾起真芝的欲情,以至于在没有任何准备的状况下,便猴急地占有了对方。
真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总之,他已经停不下了。
尽管已经裂伤,秦野的内部依旧非常温暖。经过鲜血的润泽,抽chā的动作更加流畅,真芝直接感受到一种接近陶醉的感觉。
对毫无经验的秦野而言,第一次想必带来了不少负担。
不但中途陡然失去意识,还吐了好几次。恐怕连内脏都受伤了吧。这也是必然的,因为那地方原本就不是xx用的。
逞完兽欲,稍稍冷静之后。真芝觉得非常歉疚。其实他并不想给秦野带来伤害。
(真可怜。)夫芝一边凝视着全身脏污的瘦弱躯体,一边在心中如此低叹。
太可怜了,居然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好意完全被践踏在脚下。
真芝忍受着呕吐物和体液的味道,开始帮秦野清理身体。望着自己犯下的好事,真芝却感受不到半点罪恶感或后悔。
(真可怜,你已经无法摆脱我了。)既然已经做错,索性就错到底吧。这么想以后,真芝突然明白井川的心情了。
秦野醒来之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表情。胆怯?愤怒?或是哭着痛骂他呢?
不知何故,想着想着,真芝原本疲倦不已的神经竟然涌现一阵兴奋。没想到将别人踩在脚下竟会如此痛快。
除了想让秦野和自己一样尝到苦头外,秦野偶尔显现的温柔态度,也是真芝想紧紧依附的。只是他故意装作没发现罢了。
“对不起,秦野。”谢罪的言词在没人听到下,消失在夜气中。
真芝就这样坐在失去意识的秦野面前,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阖眼。
看看手表,时间比想像中还要晚。想到还有一堆文件非得在今天之内整理出来不可,真芝的心情不禁越来越郁闷。
“回去工作吧。”叹息已经变成这阵子的习惯动作。真芝弹掉烟灰,正欲起身。
不过,映入眼廉的皮鞋却阻挡了他的去路。
“你可以在这边摸鱼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加深了他的不悦,真芝立起身子,看也不看对方。
井川一边在贩卖机买咖啡,一边对不打算理会自己的真芝说道:“等一下啦,你一定要这么凶吗?”井川递出罐装咖啡。真芝瞄了一眼,转身便想离开。井川抓住他的手臂。
“找我有事吗?”轻轻搂着真芝的双手让他感到一阵战傈。他一边拨开对方,一边简短地问道:“这一期的业绩不佳,听说公司会有大规模的人事异动。你知道这件事吗?”遭到拒绝的井川瞬间浮现惊讶的神色,不悦地皱起眉头,但他立刻换上甜美的微笑。这男人深知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相信只凭笑容便能摆平许多事情。不过对现在的真芝而言,那充其量只是高超的演技罢了。他再也不会受到假动作的迷惑。
“你是指裁员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真芝笔直对上井川的视线。不过他并不觉得激动,反而还异常冷静。
感受到对方强势的视线这回轮到井川心虚了。
“你好像有哪里变了,贵朗。”内心虽然大骂着你没有资格批评我,真芝却不打算和井川纠缠下去。现在的他一看到对方,只觉得厌烦不已。
“我没空陪你闲聊。”真芝冷冷地送出一个钉子。井川的笑容消失了。
“你也没必要”井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过真芝很清楚,这只是他想让自己占优势的演技罢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真芝不耐烦地下达最后通牒。井川一边嘟嘴一边吊着眼睛睨视真芝。
(这家伙真笨耶)他大概不知道,故意闹别扭只会得到反效果吧。接近他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释出善意。真芝再度叹了一口气。
井川压根没自觉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他大概又想重施故技,企图借由过去的美好回忆来左右真芝。
“当然也会裁员,不过主要还是人事异动。”经真芝催促,井川开始不情不愿地诉说来意。
“四课最近的业绩还不错,可能有好几个人会被调到本部。”这消息大概是从他岳父那里传来的吧。虽然井川的情报又快又准,但真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佩服。
“那又怎样?”如果真芝被调到井川的部门,必定会成为他的对手。井川虽然在人事方面占有优势,但是一提及实务,绝非真芝的对手。
选择此时对真芝透露人事异动的消息,或许是想趁早拉拢他吧。这是何等肤浅可笑的想法啊。
根据听来的小道消息,井川虽然善于察言观色,工作上却错误百出。而善变的个性同样也让女性社员觉得难以消受。
从学生时代到职前训练,真芝一直默默帮他收拾残局。不过,每次都是井川拿到比较高的成绩。他之所以被派到本部,纯粹是因为很会做表面功夫。
镰田对井川的评价会如此低下,大概就是因为这些因素吧。
当镰田要他和井川保持距离时,真芝甚至还觉得有点反感。
不过,现在他完全赞同上司的判断。
“唉呀,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在同一部门了吗?真高兴又能一起工作”
“你在胡说什么?”真芝甚至没能将井川的话听到最后,便忍不住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人事异动又还没下来,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吧。”他点燃一根新的烟,让熟悉的苦味充塞肺部。一边享受着淡淡的酩酊感,一边以干涩的声音坚决说道:“就算我真的被调到本部,也没有意思和你搭档。”真芝使劲全力给予致命一击。
井川端整的脸蛋顿时失去血色。真芝曾是他最亲密的恋人,这男人有多么优秀和出色,井川再明白也不过了。
“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无情。”不习惯被人拒绝的井川,以撒娇的语气说道。
“我、我只是想要像从前一样”井川湿润的眼睛让真芝感到一阵心痛。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和面对秦野时那种暧昧的心痛截然不同。
“那是不可能的。你脑袋是不是有病啊?”不断对着自己磨蹭的动作令真芝感到反胃,睨视对方的眼神因而也透着明显的轻蔑之情。
“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行为应该谨慎一点吧。”只可惜这句话并不能让井川打退堂鼓。
“你吃了火药啦?”原本还一脸受伤的他,旋即换上媚惑的笑容“你该不会在嫉妒吧?”一时半刻间,真芝尚无法意会井川话中的含意。
“我们从没分开半年以上我一直在等你的联络耶?”这算什么?
在两腿之间像虫子一样滑动的物体是什么?
这个不知羞耻、恶心的秽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贵朗,你并不讨厌我吧”
“住手!”在股间滑动的那双手,戴着一只白金戒指。真芝猛然推开井川的身体,然后用拳头拭去先前对方留在嘴唇上的触感。
井川万万没料到会被拒绝。他呆愣地注视着真芝。
真芝放松肩膀的力道,疲倦地说:“我和你已经结束了。”
“贵”
“至于原因何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真芝冷冷地说。井川倒吸一口气。然后,脸上浮现光看就让人觉得讨厌的表情,吐出卑猥的言词。
“你有新男人了吧?”为什么会扯到那里去呢?真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贵朗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真芝背过身子,实在不想再陪对方胡扯下去。
“你让我蒙羞休想我会原谅你!”莫名奇妙的指控促使真芝下意识回头。
“没想到你的脸皮会厚到这种地步。”真芝一边注视那张愤怒的脸,一边重申两人间已经结束了。
“想要我抱你的话,就先减减肥吧。看看你,莫非这就是心宽体胖?”真芝冷冷地揶揄。对容易发胖、必须长年注意体态的井川而言,这番话无疑是最严重的侮辱。
“”匡,某样物体撞上了墙壁。从直接丢出未开封咖啡的举动,便可看出井川有多愤怒。
“放心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真芝浮现冷酷的笑容,说完就走。这一次他并没有回头。
“混蛋”身后传出连珠炮的臭骂,但没有一句能传入真芝比冰还要冷的心。
回到座位后,真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劳。如果他和井川在半年前就分手,也不会把秦野给卷进来了。
现在还不算太迟。既然真芝已经摆脱井川带来的阴影,今后便再也没必要靠秦野“出气”了。
(明明只要一句‘到此为止吧’,就能结束这一段关系)不过这句话,真芝恐怕死也不会说出口吧。
此外,真芝也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动心了。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躁正支配着他的身体。
他只知道一件事。除非立刻拥抱秦野,否则谁也无法满足这份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