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夏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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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暖暖的洒落在书房的屋顶上,两人坐在屋顶,一边说着i各自发生过的趣事,分享着对方过去的岁月,让欢笑伴随他们度过贴近的时光。

    “你还清醒着吗?”长孙无忧的目光在俞清灵散发出奇妙光彩的脸上徘徊,发现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怀疑道:“才喝两杯就醉了?”

    “我没那么不济!”手中捧着的酒杯,盛满了芳香四溢的女儿红,这是她在半夜挖出来只属于自己的陪嫁酒。

    瞥了长孙无忧一眼,他的衣裳也有点脏,是陪她一起找酒的下场,她微微一笑,随即饮尽杯中物。

    长孙无忧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她的神情,喝完酒后,她泛着粉晕的脸颊似乎更加娇艳了,当她露出满足的笑容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震荡得都快要停止!

    从未有过的**顿时冲垮了他的自制力,他惊觉自己遇见了令他愿意放弃坚持和一身“力量”的人。

    虽然他们初次邂逅的“情况”并不好,虽然俞清灵不是他第一个相中的人,虽然她有很多小毛病又没有贤良德淑的好脾性

    但他就是确定——是她了!

    “再来一杯?”如今他不介意把她灌醉,让她失态到无法无天。

    “你不是很反对我喝酒吗?还说只限三杯。”她刚刚喝完最后一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长孙无忧亲切的替她倒酒。

    俞清灵的笑容愈来愈多“不怕我骚扰你了吗?”

    “我们都订婚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嘛?”长孙无忧的脸色也愈来愈美好,等俞清灵又喝了两杯,他轻声问:“为什么喜欢喝酒呢?”

    “喝了之后很舒服。”又递出杯子向他索讨“再来一杯。”

    满足了她的需求,他接着问:“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呢?”

    俞清灵随便的点了头,专心的品尝美酒,没注意到长孙无忧深邃的眼眸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华美的星子,璀璨夺目。

    “那么你喜欢我吗?”他轻声问着,像枕边的呢喃,柔和无比。

    俞清灵无意识的点头,来不及感到羞涩,她满心都是最真实的感觉——她和长孙无忧在一起是开心的

    虽然也有被他气得火冒三丈的时候,但却不会让她感到失落、悲伤和忧愁,就仿佛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中,浑身畅快。

    即使他每次惹得她皱紧眉头,她亦不曾对他产生厌恶,这个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呆呆的望着长孙无忧的脸,俞清灵发出一阵傻笑——只要看着他,她就觉得明天过后,就算和那个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二哥说再见,也不是那么令人伤心的结局了。

    “你是真的醉了。”长孙无忧修长的手指探入她乌云般柔软的秀发,在几个使人放松的穴位上轻轻按压。

    她舒服得眼神迷蒙、神色迷乱,如同在享受人间少有的快乐似的。

    长孙无忧见状,内心涌现出无限柔情,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拨动了两下,嗓音低沉的问:“喜欢这样吗?”

    “嗯”俞清灵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的感觉让他感到身心都很充实。“我也喜欢这样,那么再给我一点奖励好吗?”

    俞清灵迷迷糊糊的点了头,微启的红唇在瞬间被包含住,温暖湿润的触碰覆盖了她溢着淡淡酒香的嘴,带入柔软的搅动,一下又一下,如连绵不绝的波浪不断的挑逗着她的知觉,一股甜腻的滋味从口中蔓延到心底。

    她闭上双跟,双手也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肩,整个人像是掉进深海里,忽然耳边传来长孙无忧的轻声低笑。

    他说:“这个味道很好,真奇怪居然比上次还要好。”

    天亮时,七妹睡醒了,摸摸床边没发现俞清灵的身影。她起身找下人查问,却是问不到俞清灵的下落。“四姐没跟我一起睡,大半夜的跑去哪里了?”

    而当七妹满腹猜疑,连早膳都吃不下的时候,另一头的长孙家也不甚太平——

    服侍长孙无忧的丫鬟守在门外,一直等到旭日高升,都还没听见大少爷唤人进去伺候,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不由得开门而入,探视究竟。

    “大少爷,你该起床用膳了。”关注大少爷的饮食起居,不能让他本就不健康的身体因不规律的作息而更加虚弱,是丫鬟的责任。

    俞清灵在包含担忧的呼叫声中醒来,一张眼就见到年轻的姑娘在床边俯视着她,随之而来的还有惊讶的抽气声与疑惑的眼神。

    俞清灵很是纳闷,刚想坐起身,却察觉到身旁还有人!

    她迷茫的转头看去,长孙无忧带着一点迷糊、一点慵懒的笑颜,像是势力万钧的利箭射入她的眼中。

    “你醒了?”他先是摸摸俞清灵的头,接着吩咐床边站着发傻的丫鬟“取些早点过来,顺便告诉大家,我上午有事。”

    “你——”俞清灵瞪了长孙无忧老半天,直到丫鬟快步离开后才质问:“这里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是跟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又被人给看见了!

    “你喝醉了,加上你房里还有别的姑娘,夜那么深,我不方便送你进去,更不方便让人发现我和你喝得醉醺醺的。你是知道的,对外我还是那个比较有名誉的人。”

    “难道我就没名誉了吗?你半夜把我带回家,不!你是个“虚弱多病的人”哪有本事半夜把我带回家?别人一定会认为是我不知羞耻的来找你”俞清灵愈说头愈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用力的瞪着长孙无忧。

    “说“不知羞耻”太过分了,我们可以换成“情不自禁”如何?”长孙无忧起床整理衣裳,取饼梳子后又转身面对她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人责怪你的大胆狂放,反正我们都订了亲,大家会理解你的行为。”

    “理解我什么啊?我明明就是被你带来的!”去他的大胆狂放!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你。”长孙无忧同情的看着俞清灵,体贴的问:“需要我帮你梳头吗?你的头发乱得像稻草一样”

    俞清灵终于忍不住伸脚踢他,他躲开,笑得比屋外的阳光还灿烂。

    看着他的笑容,她的气居然消了一大半——俞清灵无力一叹,罢了,反正她从来就不是个在乎外界说法的人,从她离家出走,跟着心仪的二哥闯荡江湖之后,她就不是个名声良好的闺女了。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即使别人把她说得再难听,那都不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她的真心和情感只对她重视的人流露,所以那些虚名,她真的不在乎。

    只是一向重视声誉的长孙家也能不在乎吗?“你家的长辈们会不会觉得我太豪放,而不让我进门啊?”

    “你比起我娘已经好多了,当年我娘在江湖上惹了一身的情债,现在还不是照样当我娘,而且你有腾王撑腰,我家里的人哪敢给你脸色看!”长孙无忧像是在教育孩童似的,语重心长的说:“世间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孩子,你觉得平民的女儿和公生,夫家对她们的待遇会不会有区别呢?”

    “你的家人没有那么势利吧?”她是知道世态炎凉,但长孙无忧说话的语调却令她直想发笑。“还有你啊!什么时候才会脱下那层皮呢?当药罐子不麻烦吗?”

    她亲眼目睹过长孙无忧装虚弱的模样,那瞬间面容苍白、面无血色还发出病态咳嗽的功夫堪称是绝学,不过一直这么骗人,他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吧?

    “我不是说过了,我最近愈来愈健康了。”

    “我说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那种性子,即使你“恢复健康”了,你还是要在外人面前装斯文吗?”自她认识长孙无忧以来,从来不曾见他在别人面前大笑、大闹过,他似乎只对她百无禁忌

    突然,她的心跳因这个想法而动乱起来。

    “我本来就很斯文。”长孙无忧正经道,见她不屑的撇撇嘴角,他忍不住要去逗她,然而门外传来的动静拖延了他的行动。

    “太少爷!”去而复返的丫鬟急忙道“表小姐来找你。”

    “表妹?”长孙无忧眉尖一挑。“你是说我娘的外甥女?”

    丫鬟点头如捣蒜。“就是那位表小姐。夫人不让她来见你,吩咐你赶紧从后门离开,等天黑了再回来,夫人会跟大家说你是去陪俞小姐了。”

    长孙无忧二话不说,拉着刚刚穿戴整齐的俞清灵出门,哪知还没走出院子,就见到一名妙龄女子匆忙的跑来。

    “表哥!”女子大概十六、七岁,生得娇艳美丽。

    “铃兰”长孙无忧在她飞扑而来的刹那,闪到俞清灵身后。

    俞清灵出手阻挡桑铃兰的热情拥抱,一边鄙视的瞪了长孙无忧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桑铃兰推开俞清灵。

    长孙无忧立即伸手,将俞清灵拉到身后,严肃道:“铃兰,不许对她无礼,清灵是我的未婚妻。”

    俞清灵被他拉来扯去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女子的大呼小叫声已响彻四周——

    “我才不承认这种事!表哥不是说自己的婚事要由自己作主吗?怎么又会同意家人的安排,跟这个女人订亲呢?”

    “我是自愿的,跟清灵的婚事没有丝毫的勉强。”

    俞清灵听着长孙无忧斩钉截铁般的话语,明知并不真实,心里却仍很开心。

    “胡说!在此之前,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我查过了,她是腾王的义女,你们家根本就是因为爱慕虚荣,才会让你娶她!”桑铃兰手指着俞清灵,眼中净是不满。

    “她就是你那个表妹吗?”俞清灵感到莫名其妙,拉拉长孙无忧的手“她跟你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吗?”

    “没有!”长孙无忧听出“特殊”的意思——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但他绝无此意。“只是亲戚,一年都没见过几次面的那种。”

    “表哥!”桑铃兰对长孙无忧的说法感到很不满意。

    俞清灵见她又要抓着长孙无忧纠缠不休,忍不住站到他面前,无意识的展现出对他的占有欲。“我和你表哥的亲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你少一厢情愿了!”桑铃兰冷哼一声,对着长孙无忧撒娇“表哥,我拜托我爹来提亲了,你退了她,娶我吧!”

    到底是谁一厢情愿啊?俞清灵看着桑铃兰,心头一震,开始反省自己当初对二哥的执着是否也像这名女子一样,令人反感呢?

    随即她又庆幸着自己终于想开了,但更令她觉得舒服的是,如今的她准备断了对二哥的执念,竟然不会有心痛、饮恨及不甘的感受。

    “铃兰,我说过了,我对你从来都只有手足之情”

    桑铃兰面带烦躁之色,打断他的话语,眼中闪着不顾一切的光芒,低声威胁道:“你若不肯答应,我就告诉所有人你这些年来都在做什么!”

    俞清灵疑惑的瞥了长孙无忧一眼——他还有什么秘密吗?

    长孙无忧面不改色,淡漠的对气急败坏的表妹说道:“假如你要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那我无话可说,请便。”

    俞清灵的胸口一紧,她见过长孙无忧许多种不为人知的面貌——假正经的、轻佻的、率性的、优雅的,甚至是放肆的,却从没见他如此的冷漠。

    当他不语不笑,用冷淡的态度待人,那杀伤力竟是超乎想像的强,不只桑铃兰愣住了,就连俞清灵也有点不安。

    “表哥,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桑铃兰赶紧道歉。

    这时,院子外又走来一群人,俞清灵抬头一看——长孙无忧的双亲也来了。

    “铃兰!”其中一位壮年男子厉声一喝。

    桑铃兰面色立变,转头看了看来人,气焰全消“爹,姑姑,姑丈”

    “你这丫头真是愈大愈不讲理,哪有姑娘像你这样,到了别人家还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便?你姑姑说无忧有事在忙,你不要在这里妨碍他!”

    “表哥哪有什么事?”桑铃兰偷偷瞪了俞清灵一眼,眼中满是不服气。

    俞清灵觉得很好笑,没跟她计较,朝长孙家的长辈问好。

    长孙无忧没让他们多交谈,主动牵着俞清灵的手,迫不及待要离开“爹、娘,我和清灵先出门了,她二哥和我们有约,正在城里等我们。”

    “表哥!”桑铃兰不肯让他们走,但一开口就被长辈们给镇压住。

    长孙无忧乘机带着俞清灵出门,他健步如飞,压根没半点虚弱样。

    “慢一点,你的速度都快比得上武林高手了。”

    “反正附近没人。”长孙无忧带她走后门,路上也没遇见半个下人。

    “你几时跟我二哥有约了?”俞清灵发现门外停靠着几辆马车,和长孙无忧上了其中一辆,见到车厢内已准备了茶水、点心。

    “你不是要去找他吗?”昨晚她喝醉后告诉过他“你、我之间还需要分什么彼此吗?”

    俞清灵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揪他的长发“你不要跟我耍无赖啊!”长孙无忧握住她的手指,她想抽开,他却抓紧不放,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也紧紧锁住她红霞泛滥的娇颜。

    “你这是什么意思?”俞清灵质问,语气却是明显的不是。

    长孙无忧柔声回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抓着她的手不放?俞清灵的心跳大乱,窗外的阳光透过绢丝窗帘,将车厢内的氛围渲染得柔暖又暧昧,她只觉得呼吸与心跳都乱成一团。

    沉吟片刻,长孙无忧终于又开口“假如他拒绝了你,你就留在我身边。”

    他指的是宫瑾,俞清灵明白长孙无忧含蓄的话语中所透露的是什么样的意思,她的心跳中断了一会儿,脑中涌现出她不能理解的欢愉。

    “你喜欢的姑娘呢?”俞清灵调匀气息,艰难的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你替我决定吧!”长孙无忧说得很轻松。

    俞清灵定睛一瞧,对上他狡点的笑眼,只能没好气的别开脸。“真狡猾!别说得我们很熟的样子,好像天大的事我都能替你做决定。我对你还不算了解吧?起码你表妹知道的事,我却有很多是不清楚的!”

    “你这是在撒娇吗?”

    长孙无忧打趣的话语引爆了俞清灵的脾气。“撒你的大头!我是在问你有多少秘密还瞒着我?如果有,就不要装得跟我很熟!”

    “你想知道什么呢?”长孙无忧摆出知无不言的态度。

    “关于你的一切,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俞清灵说着违心论。

    “那我就从小时候几个月开始不尿床的事开始说吧!”

    “闭嘴吧你!”俞清灵抓起一块小点心塞进他的嘴里。

    长孙无忧笑着喝了一口茶,马车踏向前往宫瑾所在的地方。

    假装不在意他热切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眼见离她二哥愈来愈近,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坐在对面的男人——明明他俩是这么的亲近,她却还是会想着他

    “我表妹是个美人。”长孙无忧忽然说道。

    “我见过更漂亮的。”俞清灵赶紧回应。

    “我还没说完呢!别插嘴。”他温厚的手掌揉上她的发顶。“连我表妹在内,我认识的姑娘,只要有点美貌,或是有些家世背景,又或是有几分才气的,不是任性妄为,就是心高气傲;她们也都有着相同的特点,那就是绝对不肯认错,即使输了还是拼命的为自己找台阶下。”

    “你说得太过武断了吧?”赶紧反省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

    “你应该说是我见识太过浅薄,至少我见过的都是这样,起初我以为,你也是这样,不过你会认错,虽然也是很不认输的认错。”

    “你现在是想跟我算旧帐,还是在数落我?”

    “不。不是的,我一直以为我对有美貌、有家世背景,又有几分才气,同样有些脾气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喜欢,更不会动心的”长孙无忧目不转睛的看着俞清灵“但是,我错了。”

    他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理想的伴侣,但他却愿意为她毁去长久以来的努力,这不是一时冲动,他是真的觉得有她陪伴——很好。

    “我小时候确实是体弱多病,为了养好我的身子,我母亲偷偷让我练了一门武功,你知道我母亲来自什么门派吗?”

    “玄武门,江湖上的人都说那是邪门歪道。”在许多年前,那个门派曾掀起江湖上最惨烈的腥风血雨,于是恶名流传至今。

    “对,玄武门有一本少为人知的秘笈,那是一套纯阳的功夫,但它也有着特殊的限制——首先修炼之人必须是男子,透过这门武学,我的身体得到康复,几乎是脱胎换骨,但它最麻烦的限制是修炼之人必须保持“纯阳”之身。”

    俞清灵呆住,迟疑道:“也就是说你不能?”

    “对,我原本很喜欢芳菲,也想过娶别人不如娶她,但我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为她前功尽弃。”所以,他一直对芳菲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一旦做了那种事,武功就会没了吗?”俞清灵眼露怜悯之色。

    “对,所以我至今仍保持着清白之躯,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品性高洁——”

    “请你不要那样夸奖自己!”她会忍不住爆笑出来!

    “是的,我们心知肚明就好,有些话是真的不必说出口。”

    两人对视了半晌,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俞清灵忍不住问:“你还想说什么?”

    长孙无忧潇洒的一笑“如果是你,我不介意这身武艺付诸东流。”

    “谢谢,但我为什么要为你而破身啊?”他就一辈子当个童子鸡吧!

    宫瑾坐在俞清灵对面,周围是花草扶疏的庭院。

    兄妹俩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谈心,他们聊了很久,想起不少往事;撇开对男女之爱的追求,俞清灵发现她与二哥其实也能相处得很亲密、很自然。

    她不必非要他的爱,他也就不必闪避来自于她的热情,而放下这段感情虽然会让她有点感伤,但却不沉重、不疼痛了。

    面对委婉拒绝她的宫瑾,她没有失望、没有怨念,反而松了一口气,束缚自己多年的心似乎得到了自由。

    她不由得想起纠缠长孙无忧的桑铃兰,顿时有感而发的笑了,笑得十分豁达。

    “什么有趣的事,能与我分享吗?”

    惊觉自己居然在二哥眼皮底下走神,俞清灵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遇见了许多人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太成熟。”

    “长孙家的公子在这之中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俞清灵先是迷茫的看着二哥,继而目光迷乱,心思似乎受到了影响,她的脸色忽喜、忽嗔,令人看得有如坠入云雾中。“他算是个比较特别的人。”

    如此奇特的评价足够让宫瑾明白,四妹对那位名门公子颇有好感。

    尽管俞清灵没有夸奖长孙无忧,可她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那预示着她坠入情网了。“他的身体不像外界说得那么薄弱。”

    二哥审慎的用词也令俞清灵明白,他对长孙无忧有着猜疑与不信任。

    “他是在漫长的调养中逐渐康复的”俞清灵对长孙无忧告诉她的一切都深信不移,她不希望自己重视的人被误解或是被排斥。

    “他的母亲出自玄武门,虽说嫁进长孙家后就表明退出江湖,但私底下仍有跟娘家来往。”二哥谈起了长孙无忧的出身,不仅有光彩的一面,还有来自母亲家族的黑暗背景。

    “二哥不是曾经说过,就算是邪魔歪道也有值得结交的性情中人,我知道玄武门不是人们定义的名门正派,但那跟长孙无忧本人没关系!”

    宫瑾听着四妹对长孙无忧的维护之言,出其不意的笑了。“你很喜欢他?”

    俞清灵秀丽的脸蛋蓦地发红,支吾道:“不是,只是我了解他。”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费心。”

    二哥意味深长的话语让俞清灵更加难为情了,在曾经喜欢过的人面前却无法专心,时常分神去想另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恐怕是病得不轻了。

    “二哥、四姐,你们在这里啊!”七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大步奔向俞清灵,开口就问:“你一晚上没回来跟我睡,是去哪里了?”

    俞清灵被问得愣住了,想起昨晚与长孙无忧饮酒作乐,还被他带回家过夜,那容纳两人的床铺与他那令人舒适的体温都还残留在她的记忆里,让她每次回昧就感到怦然心动。

    可是他们都那么亲密了,俞清灵却依然无法界定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怎么答不出来?是去做了什么坏事吗?”七妹一副逮到她把柄的样子。

    “我那时候有点闷,就去厨房找酒喝,结果醉了”

    七妹用怀疑的眼神瞄着俞清灵“可是你家里的下人都说没见到你。”

    “我在书房,你知道我家书房一般是没人去的”俞清灵强忍住心虚的辩解着。

    “哦”七妹又道:“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窗开着,你未婚夫就坐在里面,他是跟你一起来的,还是听说你在这里,专程来接你的?”

    “我去问问他。”避开七妹试探的眼神,俞清灵匆匆告别,奔向门外;想到长孙无忧一直在等她,她的心就像是掉进糖罐子里般,甜得要命。

    谁知当她一走出门,停在门外的马车倏地飞奔而去,留下淡淡的烟尘罩向她,害她差点弄得满头灰。

    “怎么回事?”俞清灵茫然的站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马车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