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乐海水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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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辉的岳父总是挑他的毛病,觉得张辉娶她女儿占大了便宜,虽然孙子已经都2岁了,可岳父依旧是这么觉得。毕竟岳父当年在警局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是媒体连载好多版本的模范警察,即便现在退休多年,一旦在媒体或局里提到他的名字,同龄人依旧会点头认可,竖起拇指表示这人曾经有的魅力。

    岳父早已退休了,官架子却放不下,对待张辉这样的新警察指指点点,按道理说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教导,可岳父的话里话外总让张辉觉得别扭,世界观不同,想法也就不同。张辉不卑不亢的个性,不愿意走岳父给他铺的道路,独辟蹊径,想着凭实力去努力。

    岳父理解张辉年轻气盛,作为警察需要一股冲劲,可是有捷径不走,在这个年代有点傻。他也相信张辉绝不会走下坡路,对于贪污受贿心术不正,这是张辉绝对不会有的,虽然张辉出生贫寒。可岳父还是为他前程着急,毕竟退休已经很多年,有些老关系的同事也已经去世了,再加上自己身体不是很好,前段时间突发的心脏病,住了几天院着实为自己的身体健康担忧。

    张辉毕竟是自己的女婿,想趁着自己还在,把张辉的路子铺好,爬得快一些,也是为了女儿以后幸福着想,这年头没谁不为自己做点打算。

    岳父的一片用心,并不是张辉想要的,恨得岳父不带正眼看他:女儿嫁给这穷小子太委屈了,而且还是个死脑筋,要不是当年女儿先怀孕,绝对不会同意让女儿嫁给他。用岳母的话说,一个农村的孩子毕业就结婚落户城市,这是多少万人想要的好事,偏偏好事砸到了他头上。

    岳父母的这句话着实的重击着张辉,这也是他屡次不接受岳父建议的原因,他想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给他们看,不是自己没能力,也不需要靠背景走路。他知道一旦接受了岳父铺的路,在家或单位的地位总觉得低人一等,这是他作为一个农村孩子自有的自尊心。

    张辉毕业后做了2年的民警,每天恪守处理着每件小事,从小事里寻找机会,想着办法施展自己的才华。一次考核评选晋升的机会,离开派出所进入了公安刑警队,这一去已经半年了,怀揣一颗侦探的心,却每天在配合各队的杂事。

    “小张你不会变通,要学会抓住机会。”张辉在家休息的时候,岳父又数落了他几句。

    “爸,我这不刚从民警爬上来了嘛。”

    “哎,你从民警爬上来就骄傲了。”岳父目瞪气喘吁吁地拿过报纸,“当年我与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是侦察队里的干警了,趁我还……”

    房间空调全部打开着,立式、挂壁式调换着房间的空气。空调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让人类的生活品质得到提高,不再受炎热与寒冷的困扰,但缺少大自然的味道。岳父教导张辉的话语,在冷气的空调房内攒动着,话语随着变质的空气刺激着张辉的感官,让他显得憋闷,不时用手触着衣领。

    张辉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是约了朋友见面,与岳父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岳父手拿起报纸话语说道一半,张辉放门便出去了。岳父把报纸丢在茶几,倚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带孩子出来的女儿,看到爸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问了句张辉去哪了。

    岳父没啃声又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女儿刚想着打电话给张辉,他从报纸内抬起头,“这张辉,头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像茅坑的石头。”

    “爸,他就那脾气。”听到爸爸这么说,便知道了张辉为什么出去了,电话也就没拨过去。

    “哎!你呀!”

    此时,岳母从厨房端着切好的水果盘,“刚才我全听见了,张辉这孩子死脑筋。”在水果上插了一根牙签递给女儿,“我女儿的幸福可怎么办喽。”

    7月夏天炙热潮湿闷热黏人,张辉觉得此时的空气舒畅自然怡人。顶着7月硕大的太阳,在路上闲走,有人打伞也有人没打伞;树荫下拐角处,趴着一条黑黄相间的狗,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着气;黄肤色的皮肤成了多样色彩,主要表现在女孩的大腿穿戴的丝袜,各式的颜色在路上逛来逛去。

    路过红灯看到小货车卖绿植,卖绿植的老板打趣地说:“生活过的去,家里要养绿。”

    “你这卖花的不学相声倒是可惜了。”

    “做啥不都是为了开心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开心。”卖花的老板把花与土壤放入袋内。

    张辉接过卖花老板递过来的袋子,边走边想着卖绿植老板刚说的话,话语显得实在、真实、不虚假。

    如不是老婆私下让岳父帮了他一次,说不定他现在还是民警呢,老婆的高度,多少注定了他一生的宽度。起初张辉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与老婆一次争吵时,老婆无意间说漏了嘴,才让他明白晋升没这么简单。

    平步青云,没那么多好事。迫于无奈的接受了,这是他一直在抵触的事情,是他耿耿于怀却没办法的事实。

    怎么办?不至于回到原值的派出所,张辉曾经这么想过,但又有些抹不开面子。违背心愿进入公安刑警队这件事情,让他郁闷很长时间,走后门凭关系这类人,属于他一直看不起的群体,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之中与之为伍了。老婆也为这件事情与他不断道歉,这也是对张辉能耐的认可,人品、价值观、信念,这也是当初嫁他原因。

    结婚有了孩子,老婆总想着让张辉更好些,可看着张辉努力工作,却离警局破案的梦想差距太大,在爸爸不用吹灰之力,解决了部分人奋斗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梦想。

    梦想是什么?张辉给不出完整的答案。但对于进入警局这件事,他觉得,如不是自己2年多民警打下的基础,警局也不会随意把他收入编制,能力的价值,在历年民警的考核中也能查询到。

    尤其是处理复杂的民事纠纷,对他来说得心应手不在话下,不单处理事情的工作经验,就凭他工作认真的态度,也能让有矛盾的人没矛盾。

    “爸妈在呢。”处理老张的事情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岳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张辉的问候也没抬头,只是在喉咙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岳母与老婆正在喂不到两岁的儿子吃饭。

    老婆把儿子放在腿上坐着,勾着头与儿子说:“回来啦,看爸爸回来了。”

    儿子看到爸爸回来了,扭着身体急飕飕的要抱抱,冲着张辉挥手欢笑。

    “宝宝来张嘴。”岳母拿着勺子喂饭。

    老婆呵斥儿子坐好,儿子在腿上扭着不愿意吃饭,“洗手手,爸爸要先去洗手手的。”

    张辉走近孩子,刚要上前亲一下,老婆抬起手臂把他挡住了,反着手肘推着他,“刚从现场回来,好恶心,快,洗手去。”

    岳父放下报纸,拿过茶几码好的各色药片,喝一口水把药片吞咽了,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往桌前走了过去,“生活这么好,总有不老实的人,哎!不知足呀。”

    “坏人有,还是好人多。”岳母拿勺子又喂了孩子一口饭。

    张辉在洗手间洗手,看着镜中疲倦的神情,抄起一捧水敷在脸上,油腻的脸上布满了水珠,在镜中端摸着自己的面容,把头发往后撩着,用手指摸了摸凸出的美人尖,想到今年二十九岁,明年就三十岁了。心想着,这会是什么样的人生变化呢。

    老婆在外面催促地喊着,“洗个手这么久呢,爸妈等你吃饭呢。”

    “来了,来了。”张辉听说过有美人尖的男人,30岁后事业会重新再来,他有些难以捉摸重新再来的源头是什么。听到老婆在客厅催促,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来到客厅,捧着孩子的脸亲了一口。

    “孩子正在吃饭呢。”老婆歪着头与孩子嗲声地说:“爸爸讨厌,爸爸讨厌。”

    “处理什么大案子这么晚才回来。”岳父扳着脸问了这么一句。

    “哦,小案子。”张辉拿着筷子看着孩子,孩子握着铁质的汤勺给他盛菜“一个孤寡老人在家死了。”

    “鸡毛蒜皮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来吃饭,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岳母在一旁插嘴说着。

    “哦。”张辉捏下孩子下巴的米粒。对岳父母说的话听着也都习惯了,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儿子已经都这么大了,即便有什么想法,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多注意休息。”岳父说:“工作不是这么蛮干的。”

    张辉埋头吃着米饭,不想听岳父絮絮叨叨说的事情,便把话题引到了今天案子上,“对了,你还记得40多年前,你处理的一个案子吗?。”

    “你这说的都快把兵马俑给搬出来了。”听到当年处理的案件,岳父来了兴致,傲娇的样子哼笑了两声,“我处理这多年案件,刊登报纸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说的是那次。”

    老婆拿着孩子的手举了起来,“宝宝说外公是大英雄,说呀。”宝宝拿着勺子在桌上敲了几下,随后哈哈地笑着。岳母拿过餐巾纸,在敲击的饭桌上擦了擦,冲着外孙,说着与女儿同样的话。

    “今天死的那个老人,应该就是你当年处理的案子。”

    “哦。”岳父这才抬头看了张辉一眼,寻思了一会,摇头笑了笑。

    “那个人叫张什么柱来着,是40多年前一起强奸致死的案件,我之前看过这份档案,当年是你及同事一起审理的,当时还引起了蛮大的轰动,现在……”

    “你说的这个案件我知道,这个案件是你爸与你刘叔当年共同审理的,为此还升职了,我们家的老平房就是当年单位送的,庆祝了好多天,当年你爸才30多岁,与你现在年纪差不多。”岳母接茬叙述着这件事情,夹着菜放进了张辉的碗里,得意的话语,让脸上呈现出当年的幸福,“你也好好努力,要学会抓住机会。”

    张辉没想到说到他们兴头上了,看着岳母傲慢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刚想要说点别的,岳父探头问着。

    “那人怎么了?”岳父思忖了好一会才说,神情严肃看着张辉,像是在审问一位犯人。

    “那个人死了,今天刚发现,死在自己家里。”

    “怎么死的?”

    “法医及技术人员勘测完以后,没发现太多的证据,现场也没有具体的搏斗痕迹。”

    “自杀吗?难道现场没发现什么证据?”岳父紧追问着。

    “现场只有一把黑抦20cm长的水果刀,还一条与房间格调不同的内裤。”

    “内裤?”老婆好奇地问着,“老头有恋物癖呀。”

    岳父手拿筷子,看着面前的饭菜陷入了沉思,凝聚的神情像是思索未解的谜团。

    张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岳父的神情,以为岳父是职业病,便又说:“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了,还……”刚要说却被老婆打断了。

    “吃饭了,你说的恶心吧,回来就谈工作,还什么腐烂了。”

    “不谈了,不谈了。”岳母手拿筷子摆了摆,“那种人呀,当年就应该直接判死刑。”

    2岁的儿子突然拿起勺子在桌上敲了两下,处在沉思中的岳父被吓的一惊,随后,孩子便哈哈大笑着,旁边的岳母也跟着孩子一起笑着,“看把你给吓得。”说完,逗着外孙说:“你把外公吓到喽,吓到喽。”

    吓到了,可能是因为职业病或年纪大了走神,一家人吃饭没人注意到岳父为什么会被吓到,反倒被拿起来说笑,这是一家人在一起再正常不过的聊天。吃饭碗筷碰撞的声音,剩下的只有逗孩子说笑的话语,忽高忽低的声音围绕着的全是孩子。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肆无忌惮拿着勺子在桌上敲得咚咚响,没人反对也没人阻止,老婆与岳母把这当做孩子童真的表现。

    岳父吃了几口饭放下碗筷说头有点痛,便去房间休息了。老婆挤兑了张辉两句,埋怨张辉回来晚让爸等时间长了。岳母放下碗筷紧跟其后进了房间,问了两句又出来了,摆了摆手让大家吃饭,说是老毛病又犯了。

    张辉捧着碗想着些什么又什么也没想,他觉得岳父今天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也有可能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正在发呆的时候,儿子握着勺子杵菜送到了他的碗里。老婆喊了他两句,告诉他儿子给他夹菜了,问他吃饭的时候发什么呆。

    张辉回过神应答着,看着儿子手握勺子又在杵菜,把碗伸过去逗儿子笑着,夸赞儿子真够乖的。

    第二天下午到了办公室,看到桌上放着尸检报告及派出所小何中午送来的资料,资料上记录着关于李主任等人的笔录。张辉拿过笔录翻看了一会,又放回了桌上,躺坐在椅子上,左手横放在腹部撑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揉捏着鼻梁。

    尸检报告上的内容,与现场勘测出来的结果基本差不多,主要问题在于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了,又没有多余的线索,比如毛发、汗液,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老张的死似乎是要归类沉积案件之中了。

    不过,在化验报告中写到:现场地板接缝处取到的样品化验,有灰指甲细菌及泥土的成分。

    办公桌上还放置着物证袋,袋内装着瓶装高血压药、蓝色蕾丝内裤、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记录着老张被蛀食的模样,双手露骨耷拉指甲脱落在地,半合着嘴以及定格不动的蝇蛆。虽然只是照片,但腐烂程度依旧让人觉得恶心。张辉脑海中不断浮现现场腐烂的尸体:蝇蛆在尸体的眼睛、嘴巴、鼻孔处蠕动着,不断发出粘液的“吱吱”声响。

    张辉揣测窗户被拉开的缝隙,是老张自己拉开,或凶手毁尸灭迹才拉开的这道缝隙,故意让苍蝇产卵破坏尸体?

    照片一张张在眼前过着,张辉揣测着可能性,可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该怎么判定老张属于自杀或被杀呢,结案报告又该怎么写?

    他把案件资料整理装袋,放置在诸多资料的上面,每天类似老张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就像是弹棉花的棉絮,飞的满屋都是。一件事没处理完,总有其它鸡毛蒜皮的事情涌过来,在警局做事情比在派出所麻烦多了,而且又没有那么多警力支持,像老张这样的孤寡老人,又是蹲监狱的强奸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得搁置或等候时间再进行排查。

    他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他想,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杂碎案件,估计又要独自处理了,否则这些资料不会全部堆在这里,虽然工作态度要认真,案件需要不分大小的处理,但想想真没意思。

    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阳穴,拿过桌上其它的案件资料翻看了几页,突然想到了什么,合上案件资料又镇定想了想,拿过刚才放置的文件夹,看着老张的照片与笔录又看了看。一张照片的地板接缝处,附着五只成年的绿头苍蝇,以及两只小些的绿头苍蝇,除了苍蝇以外,还有一溜产下的白卵。

    张辉想,苍蝇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产卵,难道地板下有东西,或者现场看到的那样,有血液滴落在缝隙处。

    他又拿过房间全景照片看,有白卵的地方与尸体的位置相差两米左右,不属于尸体血流的方向。

    难道地板下面真的有东西?他给了自己一个反问,不到一秒又被驳回了,因为在现场已经勘察过了。

    张辉通过照片的思路做了一个假设,假设老张被杀死后,被搬回了躺椅上躺着,以便造成自杀的可能性。

    他打算把假设的想法汇报上去,可又觉得立不住脚,毕竟局里正在处理一起大型案件,汇报这样的事情多数不会被采纳,暂且把冒出的想法记下来,以便后续推敲使用。从抽屉拿出的本子圈圈杠杠,这是他对其它案子揣测的思路,看来有很多想法都被否定过。

    正在写着案件思路,派出所小何打来了电话。他说,通过李主任等人的笔录及老张的案底去了趟按摩房,得到的消息觉得有些蹊跷。

    “上次被抓是一个月前了,马仔也认识老张,只不过说他很久没去了,而且,马仔说老张后来只要他们的红牌16号。”小何顿了顿又说:“16号这几天也没上班,说是请假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倒也没说,对于16号的长相与身份证号,目前处于不明状态,按摩房登记的身份都是造假的。”

    “没有照片吗?”张辉问了句。

    “没有,按摩房登记身份证只是记录下身份证的号码,走个形式而已,我刚才查了一下,这16号用的是假身份证号,而且这16号走穴多家按摩房。”小何又说:“对了,差点忘说关键的东西。”

    “什么?”张辉问着。

    “死者老张送过礼物给16号,礼物是一条蓝色蕾丝内裤。”小何顿了顿又说:“马仔就是看到这份礼物,才记住老张这个人的。”

    张辉听到这句后,看了眼物证袋里的蓝色蕾丝内裤。

    “喂喂……喂……”

    “哦,听着呢。”张辉从沉思中缓过神。

    挂掉电话后,张辉用嘴从烟盒内提了颗烟,看着刚才写下的思路。

    他想,喜欢蓝色的女孩必然是一位平静,有着内心世界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自闭,不排除是这种人调情最佳的颜色,虽然蓝色并不魅惑。张辉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除了是心理学上的一些了解,更多的是从大学第一任女朋友哪知道的。女朋友喜欢的颜色正是这种蓝色。这一转眼已经过去4年多了,张辉一直没忘记她,虽然觉得女朋友有时神经兮兮的,但样貌还是他喜欢的类型,如不是当时与女朋友吵架,晚上与同学聚会喝多了,绝不会与现任的老婆有这层关系。他隐隐觉得,喝醉酒与老婆开房,是当年老婆所做的局。

    还不到30岁就结婚了,像是被困笼中的野兽,但想想2岁左右儿子的微笑,一切都没什么可怨的。

    走来的同事拍了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呀。”

    “哦,没事。”

    “这么性感的内裤。”同事看着张辉桌上的物证袋,笑了笑。

    张辉哼笑着摇了摇头。

    同事喝了口茶水,抬起左面的腿,把半个屁股坐在了桌上,抿着嘴里的茶水,镇定自如地说:“这个案子的笔录,小何早上送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所以我就看了一眼,发觉没有什么可采取的内容。”抽了口烟,从鼻孔喷出两道烟雾,“老人的起居室,有大量心脏病药及一些高血压的药物,很有可能是服药过多,导致血液血压升高,心力衰竭而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高血压药物并不是完全针对血压的,买的只是高血压的药,从医学的角度来说,高血压分为几十种,所以高血压的药绝不能随便服用。”说完,挪开半个屁股站着,“而且年纪又这么大,不过法医没检测出是药物过量死亡的,”切切地说:“这纯属我个人猜测啊,毕竟刀柄上有死者的指纹,这就不好理解腹部的刀口了……自杀?”同事看着张辉,“你说呢?”

    “腐烂成那样,难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呀,主要是天气太热了。”

    “或许……”张辉刚想把思路说出来,同事便被吴队喊过去了,谈话就此结束。

    老张的死没有让局里过多关注,正如张辉认为的那样,案件不偏不移地丢在了他手里。如不是局里突然接到一件棘手的案件,这样的事情不会丢给张辉独自处理,毕竟是条人命的案子,而且张辉又是个新人。

    案件是医院报的警:a市第一人民医院,收到两位同样病情的中年男人,之前已经有同样病例死亡,现在又来了两位,医院觉得病情蹊跷,在家属未同意的情况下私自报了警。

    离奇病例死亡,这是以前从没遇到过的事情,而且近几年没发生过多起死亡的案件。为此,第三支队经验十足的干警分了两拨,一拨去维护最近市政领导预参观工农阶层的生活,一拨配合这起离奇案件的调查。由于担心工农阶层有不法分子捣乱,命令不惜代价的做好预备工作,保证市政领导的安全。同时,调查案件的这拨人要做好应急的调遣。这样一来,老张的死更显得微不足道,可由于市政领导走访工作,为了不让有些事情出什么纰漏,局里的吴队让张辉抓紧收尾做好结案报告,把该做的政绩做好。

    “你处理民事案件有一套,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实战经验,而且这又是一起命案,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我会让派出所小何极力配合你,不过……”吴队寻思了一番低声说:“在市政领导来走访之前,抓紧把这些杂乱的案件处理完,最近a市边边角角的事情太多了,你文采不错,写政绩报告也是一门学问。”

    “我……”

    “死者的化验结果我看了,基本属于孤寡老人病死。”说完拍了拍张辉的肩膀。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有些事情没办法。”

    吴队说的话让张辉有些憋屈。不能参与大型案件也就算了,反倒捧着一滩无人碰的烂事,这老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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