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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终结
晨曦初露，我们三个闭目养神间，忽闻一阵兵刃相碰声。
三个人同时惊醒。
“不好，是不是天魔教来了？”冰玉大叫着起身，抄起剑奔出去。
芷蕙一言不发，夺门而出。
该来的，终于来了。
当我跑出去时，芷蕙和冰玉都不见踪影。
我寻着声音欲前去，却被一个人拦路截住。
正要动手，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长乐夫人。
“您怎么在这？”
“我是跟着冷幽冥他们来的。冷幽冥这次出动所有人马，是非要剿灭你们不可。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飞天谷入口，但还没找到进去的机关。所以冷幽冥现在正要抓你，要你带他入谷。”
“我正要找他！师傅的仇今天终于可以报了！”
她拦住我前去的方向“冷幽冥武功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要争辩，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你去找你师伯他们，我来对付这些人！”
她把我推到远处，我只得走了。
“冷教主好啊，几月不见，还是那么龙马精神啊！”长乐夫人神色从容，不徐不疾地说。
“原来夫人也在。老夫即将得到宝藏，统一武林，怎么能不精神抖擞呢？”冷幽冥笑道。
“看教主满面春风，是否有什么喜事呀？”长乐夫人表情冰冷。
“黑衣军已经找到宝藏入口，神剑门等几个门派也已经被围困了。老夫是胜利在望啊！”冷幽冥是喜上眉梢。
“未必吧！神剑门那边有众多高手，输赢还在未定之天。那宝藏，到其门而不得其入，也算不上是胜利在望！不然你也不会急巴巴地到处找秦飞天！”长乐夫人的话语暗藏揶揄之意。
冷幽冥不理会她的讽刺，说道：“不管怎样，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倒是夫人你，上次刺我的那一剑，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归顺本教。”
“我纵横江湖二十多年，还从来没归顺过谁！教主不是在说笑吧！”长乐夫人轻蔑一笑。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执迷不悟，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话音没落，就是一剑。
长乐夫人向后退却，停住脚步，从容抽出软剑，冲冷幽冥大喊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冷幽冥，你的末日到了！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不会了！”
她轻点脚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向冷幽冥冲去。
山崖上，柳冰玉、柳花娘等人正在和左护法他们交手，左护法喊道：“二位与神剑门没有任何关系，何不归顺本教呢？此次天魔教大批人马出动，势必会铲平神剑门等派，两位何必执着呢？”
“我与神剑门是无关，但你们要抢夺宝藏，伤害秦飞天就与我有关，除非你们不夺宝藏，否则我是不会退的！”柳花娘说。
“宝藏我们一定要抢。为了这个，我们教主把自己儿子都杀了，他怎么会放弃呢？”
“什么？冷夜寒死了？”左护法的话音未落，柳冰玉停下攻势，眼神呆滞，兀立当场。
“玉儿，你发什么呆？”柳花娘忙大喊道“还不动手！他在骗你呢！”
“我为什么要撒谎，我们谁都劝不住他！”左护法边打边说。
“报应！冷幽冥作恶多端，现在他又杀了自己儿子。丧子之痛，他早晚要后悔的！”柳花娘大笑。
柳冰玉还在原地呆着，泪如泉涌，忍不住时一声悲鸣，震天动地，却没注意一个黑衣军一剑刺来，避无可避，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石头击中那人后背，那人如木偶般立在那里。
“是你吗？”柳冰玉停止悲戚，大喊着，泪珠尚挂在脸上，破涕为笑“你没死，是吗？”
山头上只有打斗声，没有回答声。
“他一定没死，一定没死”她碎碎自念，忽而大喊着“你在哪”
喊着，叫着，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重围，不管身后柳花娘的呼喊。
跑到一处小树林里，柳冰玉慌张地四处张望，只见一片绿色，没有一个人影。
她一下子坐倒在地，呜咽着，掩面而泣，夹杂着细碎的埋怨“为什么？你怎么会死呢我还没有对你说你还不知道”
地上的枯叶有些许的轻响，一双脚正踩在上面。
她正哭着，忽觉近前有气息，抬起模糊的泪眼，隐约见一个黑衣男子伫立在不远处。
喜从天降，惊喜若狂，这些词都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一刹那，她跳起来，狂奔而去。
一把抱住他，她的头深埋在他的胸怀里，像是喜极而泣，啜泣着“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她还沉醉在喜悦中，突然觉得自己忘形了，马上离开他的怀抱，身体因为惶窘而颤抖起来，眼睛也不敢再望着他了，像个作错事的孩子。
冷夜寒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冰玉，你是个好女孩！”
她惊疑着望去，一双黑眸此时不再是冰冷自傲，而溢满关爱怜惜之情。
“你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不应该将大好青春浪费在我身上”
“你还爱着她吗？”柳冰玉轻轻问道，声音绝望而无助。
他的笑容也一样绝望而无助，仰望天空“也许这就是宿命”
在荒野上疾行，我急切地盼望找到师伯他们，突然心里一紧，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将发生。
心中升起一片不安，长乐夫人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会不会是她
我蓦地转身，用更快的速度赶回去。
当我来到刚才那个地方时，发现长乐夫人正和冷幽冥激斗，数十黑衣军将二人围在其中。
我蹲在树丛中，观察战况，飞刀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长乐夫人有些气喘，冷幽冥的剑招却一招快似一招。
一剑疾至，袭向她的左臂，她急急旋身躲闪，却听“嘶啦”一声，一角衣袖迎风飘落。
长乐夫人大惊失色间，冷幽冥又是一剑，剑光直奔她心口。
电光火石之间，鲜血喷溅，一声轻叫，长乐夫人摔倒在地。
情形快得出乎我的意料，刹那间，我险些喊出声。
冷幽冥哼了一声，冷笑道：“不听我良言相劝，只能一死！”
黑衣军大摇大摆地走开，仿佛扔下一个垃圾，留下长乐夫人躺在草地上。
人已走远，我跌撞着跑出来。
我将长乐夫人抱起来，她口吐鲜血，衣服上血迹斑斑，像是开出的一朵朵花，鲜艳刺目。
“夫人，你撑住，我带你去找我师伯，他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你！”
她看着我，用残存的力气挤出一丝微笑，用力地说：“别安慰我了！我不行了你快走！冷幽冥刚走快去找你师伯他们，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只是为了赎罪吗？”我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
“赎罪只是一方面你能在半路跑回来救我，这证明我没有看错，你是个悲天悯人的人我救一个好人，难道不应该吗？”
“可这代价太大了”
“我不后悔我长乐一生都是任性妄为，做自己想做之事，不达目的绝不罢手所以我追求你父亲，渴望得到他的爱但是当他们死后，我才意识到我错了他们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爱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补救，苦于寻不到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的心愿已了可以走了”
她说完，神情变得安详平和，眼神也更加温柔，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
我摇晃着她，她没有反应，用手在她眼上轻轻一拂，她的双眼合上了。
她走了，她终于可以去见我父母了，希望他们能原谅她，我想会的。
这个女人爱了一生，恨了一生，一辈子从没像现在一样平静。她终于彻底地安静下来了，从心里到身体上。
我奔行在山路上，耳边是鼎沸的殴斗声。
几个黑衣军冲上来，都被我的飞刀杀死。
我心里很不好受，想想长乐夫人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
“飞天”是芷蕙的声音。
“你在这就好，我还以为你被天魔教抓走了呢！”
我抓住她的袖子，忙问：“冰玉呢？”
“我和她走散了谷口的黑衣军已经被居士他们解决了，大师兄他们现在应该在山上！”芷蕙神情焦急，担心着何星辰。
“冷幽冥刚才好像也向山顶而去！我们快上去吧！”
山顶上，冷风呼啸，何星辰、柳花娘正和天魔教的左右护法对立，身后是黑衣军和各门派人等相斗。
“冷幽冥呢？让他出来！”何星辰喊道。
“教主正在寻找秦飞天，找到她，就可以进谷得到宝藏了！”左护法说。
“妄想想要宝藏，就从这里跳下去吧！”柳花娘指着身后的悬崖说道。
“该跳下去的是你们！”一个声音如电闪雷鸣在空中炸开来。
左右护法闪身避开，冷幽冥从半空中跳下，稳稳落在地上，虎视鹰瞵般环视何星辰众人。
“冷幽冥，我正要找你！你害死我师傅，这笔帐该算了吧！”何星辰瞪着冷幽冥，目眦欲裂。
冷幽冥大笑道：“既然你非要去见你师傅，老夫就送你一程！你们俩作伴，地下也不会觉得寂寞！”
说完，他纵身跳起，朝何星辰而去。
何星辰像发疯一样，向冷幽冥连刺数剑，冷幽冥一一躲过，笑道：“小子，想报仇也要悠着点啊！”“冷幽冥，以前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是现在我修炼过天行尊者的心法，手中又有神兵利器。这次一定要将你铲除！”何星辰喊道。
“以你的功底，天行尊者的心法至少要修炼一年才能完全掌握，你才练了几个月就想杀老夫，简直是妄想！”冷幽冥说完又是一剑。
何星辰举剑抵住，两剑相碰擦出锃亮的火花。
“小子，自不量力，是你找死！”冷幽冥的脸露出狰狞的笑。
何星辰不说话，嘴角显现微笑。
站在冷幽冥身后不远处的柳花娘，见二人相持不下，将手中剑用力抛出，剑尖朝着冷幽冥的背部打来。
“暗箭伤人，也算是名门正派？”
冷幽冥一声怒吼，身后一阵气浪喷薄而出，将宝剑反冲回来。
“柳夫人，小心！”
何星辰朝柳花娘大喊着，却不能阻止急驰而去的宝剑。
剑锋穿胸而过，剑尖透过柳花娘的后背，滴流下殷红的血液。
柳花娘手握剑把，倒在血泊中。
何星辰只顾看她，却冷不防冷幽冥的掌风已来到面前。
他只觉胸口震痛，喉头涌上一股甜腥，一口鲜血喷出。
冷幽冥望着躺倒的何星辰，干笑几声“你死后，神剑门群龙无首，整个武林就是老夫的了！”
他狞笑着递出手中长剑，虚指在何星辰的喉头。
何星辰单手支地，拄着宝剑，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摔倒在地。
银光一闪，冷电烁烁，剑刃眼看就要穿进何星辰的身体。
“住手！”一声暴喝，一根竹扦如闪电般钉在冷幽冥握剑的手上。
冷幽冥欲杀何星辰而后快，怎肯住手，仍是不管不顾地一剑向他刺去。
“还不住手！”那声音又叫，一人长身跃起，欲夺他手中长剑——是松针居士。
冷幽冥反手一剑刺向他，松针居士双掌齐发，用身体掩护住何星辰，用攻势将冷幽冥带向别处。
“年轻人，没事吧！”竹箫老人过来扶起何星辰问道。
“晚辈没事，只是柳夫人”
竹箫老人正要过去，却见一朵红云从面前飞过。
“娘，您怎么了？”柳冰玉来在柳花娘近前，托起她的身体。
“我没事你怎样？”柳花娘克制住自己的疼痛，强颜欢笑着。
“我没事是玉儿不好玉儿应该留在您身边，不然您也不会”柳冰玉哽咽着，看着柳花娘血红的衣服，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傻孩子，不要哭娘没事冷夜寒没事吧？”柳花娘抹去柳冰玉脸上的泪，笑问。
“他没事娘，您坚持一会儿”柳冰玉从未如此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地只是掉泪。
我和芷蕙心急如焚地登上山顶，气还未喘匀，就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花姨”我飞跑着来花姨身边，望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裳，只剩傻眼。
“飞天，快看看我娘”冰玉哭着说。
我忙给花姨把脉，无奈地垂下眼帘，一颗泪滑落脸庞。
冰玉见我如此情状，明白花姨已不能抢救，放声大哭起来。
“玉儿，飞天不要哭人总是要死的”花姨微笑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玉儿，改改你那风风火火的毛病，多些怜悯之心”
她又看向我“飞天，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使劲点点头，感觉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抬头看去，她的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只是肌肉和眼神都慢慢僵硬下来。
“娘您醒醒，再看看玉儿啊”冰玉无所顾及地哭着，泪如滂沱雨下。
看着冰玉几乎要哭倒的模样，简直不能想象她们不是血缘至亲。
我和冰玉正在伤心，忽听何星辰厉声喊道：“芷蕙，不要去”
“冷幽冥，你害死我爹，打伤我大师兄，还杀了那么无辜的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看剑！”芷蕙提剑加入战团。
冷幽冥边打边看着周围，笑说道：“好好好，我要解决的人今天都来了，倒省了老夫不少事！”
打着打着，见芷蕙不断强攻，他不耐烦起来“黄毛丫头，不要在这多事！还不快滚！”
师伯忙叫道：“芷蕙，小心”
声音没有冷幽冥的动作快，只见冷幽冥右手持剑与师伯奋战，左手微抬，向芷蕙的背部轻轻一按。
这动作看似轻微，却让芷蕙全身一震，脚步踉跄，腾空弹出几丈远。
何星辰奋力站起身，抢身扑去，一把将抱住，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何星辰顾不上自己后背的痛，赶忙抱起她，问道：“芷蕙，你怎么样？”
芷蕙喘了几声，声音轻微地说：“我没事”
她看着何星辰的眼睛，问道：“你呢？”
“我没事为什么这么冲动呢？多危险”何星辰的语气半是责怪半是关爱。
芷蕙没说话，只是满足地一笑。
何星辰无语，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的眼睛。
冷幽冥还在和师伯相斗，师叔在一边看不过去了，扬手射出一根竹扦，还喊道：“师兄，我来助你冷幽冥，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冷幽冥举剑将竹扦磕出去，狂叫着：“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能杀我，真是可笑！就让你们看看老夫的厉害！”
他转身间见我在一旁正注视着他们，抢步飞身过来，伸掌朝着我的肩膀而来。
我因全神贯注地观战，一时失神，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师伯和师叔也没能注意，他们距我几丈之遥，想帮我却爱莫能助。
冰玉来不及止住悲声，擎剑冲上来便刺。
冷幽冥只顾着抓我，没想到有剑袭来，躲闪开去，剑尖在他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冷幽冥怒目圆睁，手中宝剑向冰玉劈去。
“不要再伤人了！”怒喝声响起，一人半空跃起，劈手拦住将砍下的剑。
冷幽冥抬眼望去，大吃一惊“你你怎么还活着？”
“这还要谢谢他们！”冷夜寒咧咧嘴，看向不远处的左右护法。
冷幽冥怒火中烧，冲他们怒吼道：“你们两个也不听我的话！”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奔到左右护法近前，不等二人辩解，举剑便砍“不听我的话，留你们何用？”
两人卧倒地上，脖颈上一道深痕，淌出殷红血液。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可是你最忠心的属下！”冷夜寒觉得他的作法简直不可理喻。
冷幽冥睁着血红的瞳孔，大喊“我下令处死你，他们却把你救了。不遵守我的命令，就得死！”
“那他们呢？他们也要死吗？”冷夜寒指着我们众人问。
“违逆我的意志，必须死！”
冷夜寒长笑一声，手指冷幽冥“我早就该觉醒，你心中只想统治整个武林，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只是你达到目的的工具我活了二十多年，只有这一个作用！”
冷夜寒的眼眶里浸满泪水。
冷幽冥无视他的痛苦，冷冷说道：“知道就好！还不帮为父杀掉他们！”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
冷夜寒劈头便走，冷幽冥闪电般跳将过来，怒斥道：“不帮我，就不能留你！你的武功与其留着帮住别人，还不如还给我！”
冷夜寒吃惊着回头望去，却见冷幽冥双掌齐挥，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全身灼热难当，似有什么东西正脱离自己躯体。
他既不避开，也不挣扎，任冷幽冥继续吸取自己的内力“既然你要，就都还给你好了！拿去吧！”
冷夜寒狂喊着，狂笑着。
如果任凭冷幽冥如此下去，他不但会失去功力，还会丧失性命。
他不能死
想到这里，我奋不顾身冲上去，要将冷夜寒拉出来。
我的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扬手拨开。
“别管我被自己父亲和爱人抛弃，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还在笑，却挡不住脸上泪水恣意横流。
冷幽冥的注意力都在吸取冷夜寒的功力上，却不防背后有人打来一掌。
冷幽冥身子一震，动作顷刻间休止，身躯向前倾倒。
师伯和师叔站在他身后，同时长出一口气。
“冷幽冥，你急于吸取自己儿子的内力，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会同时打你一掌，这一掌会要了你的老命！”师叔冷笑道。
“这就是报应！你连自己儿子都杀，简直丧尽天良！”师伯说道。
“我要给我爹报仇！”芷蕙说着，手中剑已刺进冷幽冥背心。
“算了，芷蕙”
芷蕙抽剑还要再刺下去，被冰玉拦住，冰玉看着口吐鲜血的冷幽冥，说道：“反正他死定了”
冷幽冥无声许久，突然一跃而起，举剑指向我们，嘴里念着：“杀我要杀我要一统武林”
我们正惊讶间，还没来得及避闪，就见他仰面栽倒，手中剑也扔在一边。
他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支起身子，爬向悬崖，在崖畔，他的手向谷底方向用力伸去，像是要抓取什么东西，他回头看向我们，脸上轻蔑地一笑“宝藏整个武林都是我的我的”
他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格外刺耳。
“爹”不知何时，冷夜寒挣扎着爬过来，泪流不止，却哭不出声。
冷幽冥的头缓慢垂下，眼睛仍望着我们，面庞还保持着目空一切的神情。
随着冷幽冥的死亡，一切已终结，我们的心却不能平静，看着他，看着四周尸横遍野，这感觉岂是一句“百感交集”能说清的。
我想，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想这样。
身边的人陆续离开，何星辰与芷蕙互相搀扶着走远，师伯和师叔叹息着走开，冰玉的双目变得呆滞，走到一旁，将花姨早已冰冷的躯体轻轻抱起，脚步踉跄着走下山去。
我登上崖畔，仿佛刚作过一个噩梦，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惫，浑身虚脱无力，只是无法言喻的累。
耳边传来冷夜寒的笑声，与其说是笑声，不如说是哭泣。
声音在茫茫山岭间回绕，久久不绝。